在遇到少女以后,我常常下意识的将世界分割开来。
仿佛阴阳两界,仿佛黑与白,里与外,像这样的划分。再按照这样的划分,区别出两个相似又不一样的我。
一个是她存在的世界。
一个是她不在的世界。
然而我却未曾想过,一旦这两个世界交融之后,我应该拿出怎样姿态面对。
这也正是现在我所面临的问题,也是那道白光朝我过来的时候,我没有马上躲开的原因。
白色的蝴蝶派上了用场,它挡在我面前,变为粉末的同时,也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怎会如此。
我冷汗直冒,抬头看向漆黑一片的屋里。
“躲开了吗?”
幽暗的屋内,由于没有光线可以照进来的窗口,里面始终是漆黑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除了门口进去的一束光线所照亮的那一小块之内,我无法看清全貌,只能看到在光圈外的男人惨白而尖刻的下颌。
他带着笑,在黑暗中睥睨着我。
微弱的反光宛若流星一般再度没入黑暗。
也正因如此,我看清了凶器。
那是一柄武士刀。
“原本以为会收掉一条性命,”那个男人惋惜地说道,“结果只斩了一只蝴蝶吗?”
!这个男人,难道他也看得到?!
“我看不到。”男人轻松地说道,“只不过,如果出刀了还不知道自己斩的是什么,对武士来说可以直接切腹了,不是吗?”
“你是谁?”我装作被他的刀刃吓得不行,抖抖索索地问道。
“应该疑问的不是我吗?小哥,你是怎么找到的这里?”男人轻声笑道。
“.....”我好像被他吓到,飞快的瞟了一眼地下,又收回视线。
“啊~是了,你也看得到他们,”男人说道,“看得到不存在于世上之物,跟我一样吗?”
就在他说的正入神的时候,我往后一步,躲过了致命的刀刃。
“听。”男人悄声道,“他们的喁喁私语。”
“我什么也听不到。”我说道。
“是吗。”男人将刀入鞘,“可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这跟你无关。”我说道。
“....不。”男人沉思片刻,猛然说道。“你绝对听得到。”
“听得到什么?”我装作茫然地说道,“这附近有人在说话吗?”
“怎么会遗忘呢,”那个男人神经质地叫喊道,“你听不到吗,那转瞬即逝,宛若闪电,宛若露珠,宛若花谢一般,残忍的天籁,绝望的仙乐!”
他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将自己暴露在光线之中。
那是一张阴郁而又美丽的脸,仿佛人偶一般端正的面容上镶嵌的两颗眼珠里闪动着疯狂的光。
“你真的听不见吗?”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仿佛在喃喃自语,但却又死死地看着我。
“我听不见。”我轻松地说道,“用眼睛看就知道吧,这附近除了我和你,谁也没有。”
“还在否认吗?很好,就跟我最初的反应一样。”他走向我,陈旧的和服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了一大片,露出能看到肋骨的胸膛,就连那握刀的手也瘦的能看清里面的骨骼,仿佛骷髅的手一般。
“听着....”他朝我伸出手,在我耳畔低语,口气中混杂的恶臭几乎要令人窒息。“他们不会消失的。”
“他们会持续在你耳边回响,仿佛余音,而你终究会被他们逼疯,要不然走入他们的世界,要不然便如我一般,在此处有用迷失。”他低语道。
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桎梏。
“哎呀真是抱歉,”我看着他混沌的眼睛,毫无诚意地道着歉。“我刚才说了谎。”
一枚子.弹从我后方发出,穿透了男子的胸口。
他应声向后倒去,腐朽的拉门是如此不堪一击,轻易便被他的体重摧毁,更多的阳光潮水般涌入小屋,将被黑暗隐藏的东西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