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绕。”织田作吐槽道。
“是啊,很扯淡吧。”太宰治弯起嘴角,“那个地方是一处战场,危机四伏,为了弄明白情况,两个男人和人偶联手,其中一个跟人偶建立了契约。”
“契约?”织田作沉思片刻,说道,“突然来到战场上这种事,还加上契约,有些跳跃了。”
“命运的事从来便是如此。”太宰治说道,“借助人偶的力量,他们成功的解决了战争,然后,他们做了一个决定。”
“......”头在疼。我仿佛知道他的下一句话是什么。
“然后,他们击穿了人偶的心脏,令一切恢复了原状。”
画面如同老旧的电视机一样闪动着,恍惚间,我看到了一个几尽碎裂的球体。
【这是我的灵核。】
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叶君,以为谁都能这么对我做这种事吗?】
够了。
【我将我的灵核送给你。】
不要。
【叶君,真的要找齐我的一切吗?】
不要让我回想起来啊。
【叶君,即使如果要找齐我的一切,代价是我会在后续的过程中暂时的忘记叶君,这样也无所谓吗?】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喂,你没事吧。”织田作担忧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
“就是啊~故事还没讲完呢。”太宰治撑着脸颊说道。
“所以为什么要击穿那个人偶啦,”织田作吐槽道,“好歹还借助了别人的力量不是吗?”
“是啊~”太宰治点了点头,说道,“倒不如说,就是因为想要报恩,所以才这么做吧。”
“啊?”织田作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
“在成为人偶之前,”太宰治说道,“她曾是一个人啊,织田作,难道将她关在人偶的躯壳里,在知道她也曾是人之后,你也能将她作为人偶一样对待吗?”
织田作惊呆了,他脸上的神情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接着这些统统沉淀为无可言说的悲伤。“你的意思是?”
“有人夺去了她的一切,”太宰治说道,“将她困在另一个躯壳之中做成兵.器,就是这样的意思。”
“所以,那两个男人才击穿了她。”织田作点了点头,唏嘘不已,“这可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啊,对她来说,那两个男人应该成了恩将仇报的加害者吧?”
“应该是吧。”太宰治无所谓地弯了弯嘴角,“这世界上总有些需要去做的事,织田作。不过,只要结果是好的....”他深深地凝视着织田作说道,“我还有一个故事,要听吗?”
“又是什么凄惨的故事吗?”织田作警惕地问道。
“怎么会啦。”太宰治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是一个终于达成了心愿的男人所获得的末路哦。”
“喂你这到底是什么黑暗童话啊。”织田作吐槽道。
“诶~没有啦。”太宰治说道,“毕竟愿望还是达成了哦,他可是守护了有那个人的未来,很满足呢。”
“那他有没有想过,没有他的未来,那个人是否会开心呢?”织田作忽然说道。
“......”太宰治瞪大了眼睛沉默了下去。
“一定不会开心的吧。”织田作说道,“一个人成全了大家的未来什么的,一定不会有人在知道了真相之后还能肆无忌惮的开心起来的啊?”
“因为无论如何,他们的幸福都是建立在某人的牺牲上。”织田作继续分析道,“想到这里,虽然也会有那种‘必须珍惜这样的幸福好好活下去’的想法,但是,快乐的心情再也不会有了吧,因为想要报答的人已经不在了啊。”
“如果那个人就是跟人偶并肩战斗的男人....”织田作若有所思地说道,“啊,这样一来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将击穿当做报恩了,是想将自己没有过的自由赋予那个可怜孩子啊,即使如此,也一定要选择这种会被误解但是也最有效的方式。”他叹了口气,“若是让我遇到这种人的话......”
“你,会怎样呢?”太宰治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问道。
“我一定会狠狠地给他几拳,让他清醒吧。”织田作摸着下巴说道。“啊,这种狂妄自大的男人,真是,让人很想好好的给他几拳呢。”
不,这不是故事。
直到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了太宰治的诡计。
这不是故事。
而是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之中已经做过的事。
之前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我和那个男人聚集到这里,并且无人会来阻止或者打扰他的叙述。
如果这世界目前确实如我所愿,如我所想,那么如果我确认他所说的为事实的话——
太宰治,毫无疑问会死,同时,她也......
我应该立刻跑走才对,因为现在跑走的话还来得及。
为什么我没有打断他后来的话,并立刻离开酒吧呢?
我坐在酒吧吧台前的椅子上,泪流满面的听着太宰治接下来的话语。
“也许吧。”太宰治说道。他在织田作面前,仿佛一个卸下了所有防备的孩子,显得放松而又懒倦,“起初他以为他完成了自己的愿望。对这里的一切已经没有留恋,却在回来的时候改变了想法。”
这么说可能会觉得十分滑稽可笑吧?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的。
牺牲了一切的那个男人在回来之后,竟然会有那么一瞬间,或者一刹那的想法,哪怕不可能实现,也想在这个因自己的牺牲而保住的某人的未来之中。
再多待,哪怕一天。
即使知道是不应该,也不可能的事——
因为他若是活着的话,这个未来也就会不复存在了啊。
该做的道别已经好好的做过了,所以——
从脚开始,那个男人的身形逐渐化作光点消散。
我知道,这是我认可他的故事,认可他所讲述的事实的证明。
“再见了,织田作。”他对一脸懵逼的织田作说道,“啊~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啊,再来一次我大概会羞愧而死吧。”他鼓着脸咕哝着消失了。
不用担心。
因为谁也不会记得的。
除了我。
我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泪水,抬头看向织田作时,却看到他也在流泪。
“嗯?我怎么哭了?”他很是疑惑地说着,拿起纸巾擦起眼泪,“难道多愁善感是会传染的吗?啊,你是——哦,她喜欢的那个小子吧。怎么了?又被丫头欺负了吗?”他自然而然地说道。
“没有,”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摇头道,“没有,我只是——”
好想见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