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
“是。”
粉嘟嘟的人儿睡得正香,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闹腾。
“小家伙。”淡漠的神色露出微笑,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能红得滴血的脸。贺桢年眉头一蹙,又恢复漠然的神情。
晚上,翠玉回到房间时辰已经不早了,团子白日里睡得香甜,晚上格外折腾。翠玉本想倒头就睡,可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团子的奶妈,团子多娇贵啊,她总不能臭烘烘的吧,大户人家最是讲究了,为了不出岔子她还是勤快些好。
来将军府一天了翠玉也只是在团子院子里待着,她凭着记忆去了后厨烧水,提着一桶水晃晃荡荡的往回走,反复来回,打湿了一路。
黑靴在长廊上发出微微声响,贺桢年步子一滞,随口一问,“这个时辰了还有下人在忙活?”
小赵看着前方的背影道:“据我所知有一部分下人是要值夜的。”
“恩。”不置可否,贺桢年负手而立,望着天上的月亮。
风动,传来树叶的沙沙声。
月光如水,黑夜在静静地流淌,思及故人,“团子的娘找到了吗?”
“回爷,已经派人四处打听了,至今无果。”
“多派些人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爷,我有一事不明。”人心都是肉长的,既然那女人已经将团子遗弃,为何爷还要四处打听她的下落。
小赵跟在他身边数年,贺桢年清楚小赵想问什么,“这个动乱的年代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那恐怕是团子唯一一个亲人了。
声音听着太过缥缈,小赵有一瞬间的恍惚,望着贺桢年的眼神带着湿意。
贺桢年抬了抬手,衣摆轻轻拂动,“不早了,下去吧。”
“......是。”
翠玉沐浴完,“吱呀”一声,带上门,手提木桶往后厨走去。
“是你?”
翠玉一惊,没发现长廊的栏椅上坐着一个人,“你是?”
“我们白日里见过。我叫赵玉,叫我小赵就好。”
她猛地想起来好像是将军身边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
“怎么这么晚了还提水?”
“团子睡得晚,我刚提完水,正还回去。”小孩子都有个习惯,即使不饿,也要捏着那尖尖处入睡,团子不睡着,她一刻也离不开。
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小赵也不说什么了,“把桶给我吧,我帮你还回去。”
睡意渐浓,她也不想再推脱客套了,“那有劳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