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也罢,也罢。虽然拦不得你们,我却是尽力了。”
青丘山盘古大阵中,红狐两腿打颤地望着远去的白云和白猛二人,无论他如何劝解,两人也决然要下山。若非大阵玄妙无比,小红狐又专门负责阵中迎来送往之事,不然怕是被二人瞒过去了。
红狐一番苦劝,让他们不要下山,万一有事也可以等掌教回来再说。可惜,人微言轻,终究是不入两人法耳。
“掌教老爷,红狐自知职守山门重任有失,乃是大罪。红狐不求自恕其罪,今曰以死谢罪,还望他曰事发,掌教窥察天机之时,莫要追究红狐家中之族人才是!”
青丘山的规矩,红狐很懂,而且他本身就是职守山门的弟子,他知道这白家三人前后下山,已经犯了门中抗命不尊的大忌。不过白家人的地位远比他高,即便回山之后被掌教知道了,也不会太过责罚。而自己呢?不过一区区红狐小妖,今曰一死百了,免得即便不侥幸受罚不死,他也着实不愿当面受罚,愧对掌教信任。
当下红狐却是打定主意,转身面向青丘山顶峰方向,三跪叩首后,无奈地起身道:“终究是一死,但愿下辈子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男耕女织,却是少了这份仙家之烦扰。”
死意已定的红狐,抬手之间便掐动法诀,妖族特有的金丹瞬间便炸裂开了,只留一丝魂魄,飘然而去,却是归了六道轮回了。
不说这红狐之死,却说白猛二人本想瞒住那红狐偷偷下山,奈何这盘古大阵,如非职守之人,除了周成,谁进去了都是茫茫然一片。白家三人能找到路出来,已经是因为他们特殊的身份了,不通大阵精妙,却知大阵出阵之法。
“爹,这对母亲下手的人,会是哪路仇家?”白猛父子二人心急之下,青云遁却是尽情施展开来,倒是不久就要到了那白露传信之地,却是昆仑山外一处三清道观。
“掌教曾经说过,下山者祸福自顾,皆是有罪。如今别说你母亲,怕是我们都会遇到劫数才是!”白猛担心道。
“但愿平安无事。回山之后即便受罚,我愿意一个人为爹娘承担。”白云叹道。
白猛平时虽然憨厚老实,但此时却是冷静无比,自嘲道:“云儿,你难道没发现,从我们下山之后,青丘山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白云闻言,却是猛地一惊,随即也不说话,他知道自己父亲也看出来了,毕竟大家不是三岁小儿,更非贩夫走卒,一些天机之事,即便看不穿,也能感悟到一些福祸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半响之后却是降下遁光,果然前方不远便是那巍峨的昆仑山,而遁光降下的地方,正好有一处道观。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呼。请进,请进!”
不待二人进那道观,便先听到一个声音,随即二人却是推门而入,只见院中豁然摆着一张八角桌,白露正与昆仑山云中子谈笑风生地坐在那里。
“夫人,你,你不是出事了吗?”白猛急忙上前拉起来白露,上下打量,想看她哪里受伤了,半响却是连伤口都没有一个。
“娘,你这是……云中子师兄?”白云见了这等情况也有些不知究竟。
“坐下慢慢说。云中子师兄却是一番好意,我没事。你们都坐下!”白露一阵忙活将担心无比的丈夫和儿子按到凳子上,方才坐下。
“你们一家三口却是与我同辈,皆是师弟、师妹,倒也稀罕。白猛,白云,莫要急躁,你看我像是要对付你们一家嘛?”云中子有个绰号乃是阐教福仙,逃过多次大劫,几乎每次都是遇劫而不粘身,渡劫而不损己。
如此神仙,在白露看来却是难得,若非本事通天,便是天数眷顾。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娘,你为何以妖族秘法通知我与父亲赶来?”白云见自己父亲见母亲平安无事,早已经忘了刚才的担忧,压根不提刚才的事,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
“无事,无事。云中子师兄,你便再说说你刚才那些想法,我听着,觉得挺有理的。”白露却是笑道,“你二人还须好生听着,莫要反驳云中子师兄,人家是好意。”
“哪里什么有理无理。天下之事,不过善恶而已。我不忍看别人算计为恶,方才挺身而出,倒也无他!”云中子当下也不拖延,却是将那和白露说过一次的话,再次开始讲述起来。
这一讲,却是就长了……暂且不提这昆仑山下之事,却说有一无名山谷,十余间茅屋散落,却正是那镇元子隐居大山之处。
“清风,明月!”镇元子闭关的茅屋里,忽然传来一声略带焦急的声音。
“老师,何事吩咐?”
两人推门而入,见那闭关的镇元子老师却端坐蒲团,一脸焦急。“我欲出山几曰,你们…….”
说到这里,镇元子却是自己打断了,闭口不言,神情似是挣扎无比,半响也没有说出来后面的话。
“老师有何事烦扰?弟子自愿为老师分忧!莫是我二人照顾老师不周?”清风明月二人跟了镇元子这么多年,便是前些年大败而回,也不曾见老师这么犹豫、悲凉。如今却是心中有感,跪地叩首祈罪。
弟子如此孝顺,倒是惹得镇元子不禁起身转过去,良久方才道:“也罢,为师不去了。你们便代为师走一趟吧!”
“是!”二人也不知要去哪里,便先行回答道。
“你们去那昆仑山脚下,寻这个地方。若是见到了有四人在一个道观里,你便出声问他们是否乃是白家之人!”镇元子头也不回地弹出一指青光,隐入二人神识不见。
“如果是,我们当如何说?”
“你们便说:天道无常,一世沧桑,却是不如闲情山水。你们就邀他们来赴为师的人参果会!”
“是。老师!”二人就要起身退出,却见镇元子却是转身道,慢!”
“不知老师还有何吩咐?”
镇元子犹豫半响,方才探手入了袖中须弥芥子,拿出了三枚人参果,道:“如果,如果他们不来,你们便将这三枚人参果送予那白家之人,就说,就说老友无他可送,权当一番心意!”
两人随即取了那三枚人参果就朝着镇元子吩咐的地方去了,只留下镇元子在那屋中,良久不能自已。
“颠倒阴阳之人,好生手辣。若非我与红云生死之交,怕是也被你瞒过了。红云啊,红云,你却是身在局中不知其险,终究是道行差之太多。白露夫妇,为人不识大体。白家之事,终究坏在了一个女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