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皮肤雪白鼻梁高高的小姐,顿时双眼放光,哎呀呀,美丽的小姑娘,我们一起说说话吧。
于兰叹气:“看看人家的孩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就跟洋娃娃一样。”
她家的陈楠楠跳脚:“妈,我也很好看的。”
可惜当妈的人非常敷衍:“没错没错,你在我眼中当然最美啦,不过乌鸦也觉得自家的崽全森林颜值第一。”
康康认真地看了看于兰,好心地告诉她:“阿姨,你虽然有点黑,但不像乌鸦。”
我捂脸,我觉得我爸担忧的没错,照这样下去,我弟弟以后只能打光棍。
丁子霖叔叔过来摸我弟弟的头,言辞间颇为欣慰:“好样的,以后就跟着叔叔造高铁吧。大丈夫何愁无妻?祖国的高铁事业就是我们的家。”
康康认真地看了眼丁叔叔,理智地告诫他:“叔叔,恋物癖是心理疾病的一种,需要早期干预治疗。”
得,就我弟弟这样的,再是学霸也得注孤身。
宾客们寒暄完毕,被引导着落座,婚礼正式开始。
我本来想跟那位漂亮的小姐姐坐一块的,然而身为花童,我必须一切行动听指挥,只能跟美人遥遥相望。
其实按照干爸干妈两家的家世,整个酒楼被包下来都不一定能够坐得下人。
可是连我们这桌在内,新人只摆了18桌婚宴,而且不收礼金。
我无苦师叔嘴上说的亏大了,早知道不收礼金的话,他也不挤破脑袋抢伴郎的位置。
他的主要竞争对手是我宝生叔叔,宝生叔叔才19岁,根本不足为惧。
另一位强有力的竞争人选我鹏鹏舅舅已经当过三回伴郎了。听说事不过三,再当下去他以后很可能打光棍,所以自动出局。
我觉得无苦师叔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跟我妈说的一样,相当可恶。
吉时到了,主持人宣布婚礼开始。
证婚人上台宣读证婚词。一般情况下,这个角色都会有新人双方的领导或者是德高望重的长辈担当。
可是我干爸干妈果然不走寻常路,他们的证婚人竟然是魏爷爷。
如果要说职位的话,可能为爷爷是在做同龄人当中行政职务最低的人。
他45岁从政,60岁退休的时候,就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临走前,按照惯例调了半级,也不过是副调研员,非领导职务的副厅。
比起很多身居高位的人,他简直不值一提,漫长的15年时间也不过就升过一次官。
我表舅爷爷从政时间还比他短呢,可现在已经是省政法委书记。这趟从海南回江州,下一步就是要进京了。
魏爷爷还开玩笑说,当初幸亏没有硬拽着我表舅爷爷在新港开发区,不然说不定现在的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还是我表舅爷爷。
说起来,魏爷爷不是没有往上面再走走的机会,省委组织部都找他谈过话。
可他说,港镇五年,新港开发区10年,起码三个任期才能真正做点儿实事。官员的频繁调动不利于地方经济发展,更不利于政策的执行。
他当不了大官,就只能干点儿眼皮底下的小事。
但我表舅爷爷讲,他这个小官做的事情要比很多大官都有意义。
官不在大小,要看他到底有没有为老百姓做实事。
是不是好官,看老百姓以及老百姓的子孙后代有没有得到实惠才是评判的真标准。
新港开发区能够成为国家级示范开发区,就是他这个小官带领大家奋斗出来的结果。
所以即使他位卑权轻,退下来以后也不能荫蔽子孙,可大家仍然尊重他。
就连这么重要的婚礼场合,干爸干妈仍然跑去请求他来当证婚人。
只要一腔浩然正气在,就不愁婚姻将来不圆圆满满。
魏爷爷笑容满面:“有缘千里来相会,执手一生不后悔。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彼此体谅共同进步!”
台下的观众们不停地叫好,新郎新娘的父母也上台去,要求他们彼此间好好照应对方。
我干爸发言说感谢干妈,他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献给大海。
现在发现,生活中除了大海还有她,感觉真好。
我很认真地跟我妈说,我觉得我以后会有一个大海弟弟。
我妈奇怪:“为什么是弟弟而不是妹妹呢?”
我觉得我妈的想法好奇怪呀,大海妹妹多难听啊,如果是妹妹的话,肯定是其他名字呀。
我爸哈哈大笑,说我妈是定势思维,根本没分清楚重点。
台上我干妈开始丢花束了,所有的未婚姑娘都挤成了一团,希望幸福能够传递到自己手上。
我星星小姑姑也跃跃欲试,结果被我大姨家的睿表哥一把拉住了。
他还一本正经地教育我星星小姑姑:“你没看出来,花棒是为春妮阿姨准备的吗?”
我奶奶的事业越做越大,得力助手就是春妮阿姨。
当然,外人都管他叫丝伯凌小姐。
桂芬奶奶私底下一直跟我外婆担心大女儿的个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