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不在的第二天,她没有那么多衣服要洗,但也没空想他。
大课间跑操。
排成长龙有序前进的队伍终于因为有人陆陆续续的体力不支,而堵塞起来。
池藻藻趁着这个空隙,掏出手机,往松润园定了个外卖。
印象里好像是人不吃饭,可以活20天,可惜她没时间实验。
那母女俩也该三天没吃了吧。
队伍再次通畅了起来,池藻藻迈开步子,继续跑了起来。
有点喘。
低低头,能闻见衣领上淡淡的雪松味儿。就好像他在身边一样。有点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衣服和她的挂一起。
他在。
跑操结束后还剩个十分钟。
池藻藻单手支着脑袋,瞥了眼店家发来的确认消息。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嗯,要不要给陈可爱发个短信。
算了算时差,他应该才睡着。
林凯转过身,看着扎着辫子的池藻藻,额头上微微出汗,突然想到拆桐花烂漫,乍疏雨、洗清明。
单纯美好的惊心动魄。
“有事?”
林凯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居然再次沦陷于池藻藻的美貌,瞅见她桌上的两个手机,“大佬,你怎么带两个手机!”
池藻藻拿起手机指着手机壳上抱着酒瓶的小姑娘,“陈醉”;
陈醉专属通信工具。
又指了指另一个手机“其他人。”
非陈醉,全世界都是其他人。
okay,这盆狗粮他干了。
“话说你今天居然参加跑操了。你不是最讨厌运动那个了吗?”
他始终怀疑池大佬中考92分的体育成绩有黑幕。
“陈醉让我多运动。”
林凯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不显得那么酸唧唧。
“今天放学,我们物理兴趣组有一个交流会,来不来?”
“不要,我最近要给陈醉准备生日礼物。”
“……”
所以到底是英语不够骚,还是数学不好玩儿,他非要转过来做狗!
放学。车里。
“钟方的事儿怎么样了。”池藻藻系好安全带,开始问陈二。
“吃下去的都开始往外吐了。”
“好。”
“我今天要去跟钟芳谈谈,你们不用跟着。”看着陈二有点不解的表情,解释着,“钟方的妻子也叫钟芳,草头方。”
“嘿,还真是夫妻啊。”陈一乐了,说完又撇撇嘴,“名字配也没用,还不是恩断义绝,分的难看。”
“我们还是跟着吧。”陈二不放心,陈醉走前交代过,最近不太平,怕对方从池藻藻下手,要他们寸步不离。
不跟着上课已经是失职了。
“不用。她都瘫痪了”池藻藻压住不耐烦。
有人帮忙做事固然好,但也确实让她有些束缚。
“她再生气,还能从床上跳起来打我不成?”
“可是,少爷他……”
聪明了,知道用陈醉压她。池藻藻不禁多看了一眼陈二。
“今晚我主动给陈醉打电话。”
“成交!”陈一不等陈二犹豫,急忙答应了。
这小俩口的情趣,偏偏要他俩兄弟夹在中间,q6h地受着陈醉的大少爷脾气。
他俩今天连学校门都没进去,怎么能知道池小姐在做什么?就靠那副望远镜吗?
憋屈。
池藻藻站到门口,敲了敲门,
“钟婶婶在吗?”
“吱呀。”铁门裂开一条缝。
屋里漆黑。
“哎呦,藻藻啊。又要去看钟芳?”刚跳完广场舞的大妈,拦住她,盯了眼池藻藻手里的食盒,比了比大拇指,“真是个好孩子。”
“要说,钟方两口子,真不是好东西,当初那么磋磨你……”
又来了。又要开始夸她以德报怨。她一点也不高兴。既然可以花这么多口舌夸奖她,为什么不为他们当初的人云亦云向她道歉?
“钟芳也是,人都瘫了,还隔三岔五地骂人。还逮着你骂,连我都听不下去了。”
听不下去最后不也听下去了吗。
虚伪。
“阿姨,”池藻藻面笑心不笑的打着招呼,“饭菜快凉了,我就先进去了。”
“行,你去忙。阿姨走了。”
广场舞大妈也没多想,准备上楼。听着身后的关门声,忍不住多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叹了口气,“造孽啊。”
“池小姐,您来了。”一个烫了头发的家政阿姨迎过来,搓了搓手,接过她手里的食盒。
“奶奶吃了吗?”
“跟以前一样,喂得不多。”
“好。”池藻藻推开卧室门,走向那个耷拉着脑袋,头发花白的老人。
“阿姨。您走吧。”
“行。”家政面露喜色,又可以下班了。
她觉得这个钱真好赚,一个月来个两三回,就打扫打扫卫生,给老人家和床上躺着的那个擦擦身体,喂饭也简单,就喂汤。
她活做得糙,池小姐也不会生气,钱照给。还会给她准备外卖,都是好菜,顶香。
“我今早翻身子的时候,发现她长褥疮了。”说着,怒了努嘴,示意隔壁的瘫子。
“好,我知道了。”池藻藻弯了弯嘴角,觉得好玩儿。
那个瘫子长褥疮挺久了,现在才发现。
呵。
“钟婶婶的弟弟跟我说最近会把奶奶送到疗养院去。所以您就……”
池藻藻没把话说全,家政人精,立刻会意,“行,那我就走了。”
说着解下围裙,把衣兜里的钥匙递给她,“池小姐,再有这样的差事,您再找我。”
“好。”
确认家政走了,池藻藻关上门,回到房内。手指按琴键般,戳了戳那个低垂着的脑袋,动作轻灵。
脑袋侧偏过去,又僵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