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眼里,陈醉把她宠上了天,他为她善了所有的后,让她成了林城一中的不可说,甚至是林城的不可说。她在他的羽翼保护下,几乎可以在整个林城呼风唤雨。
但是她不要这些。
她偏执地要陈醉把对女人的习惯性的宠爱和对她的宠爱,切割开。
所以,她铤而走险,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好在,他终于爱上她了。
嗯,一切都是她故意的。所有的代价都在她都能够承担的范围。
至少在见蒋淮之前她是这样认为的。
他说要见她。
林城医院。
窗明几净。铁观音的香气弥漫了整个病房。
怡然自得。
池藻藻提着一个灯笼好整以暇地看着蒋淮左右手各自执黑白象棋,对弈着。
“蒋先生好兴致。”
蒋淮转过头,看着穿了一身白裙子的池藻藻,单纯美好的像雨后的茉莉花。
他知道为了守住她的一身雪白,陈醉在里面付出了什么。
但是她好像不知道。
他迫切的想看见当她得知真相时崩溃的表情。
“比不上你跟小醉红泥小火炉地让人羡慕。”
他还是叫他小醉,没有一点怨恨。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池藻藻坐下来,把灯笼放到几案上,推过去——
一盏六角宫灯。
细木的骨架将淡黄的绢布绷得纹理尽显,一条裂痕横跨了整盏灯,带着怨恨像是要劈开他。
这盏灯让他不舒服。
“给你的。”
池藻藻把他的转瞬即逝的失态收入眼底,微微一笑,低下头看着棋盘,黑方被白方杀得节节败退,颓势净显。
“池小姐也懂象棋?要不要来一局。”
蒋淮稳住心神,不去看那盏灯。让出了白棋那方的位置,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陈醉的外公好品茶,好象棋,所以她特意去学了茶艺、点香、还有象棋。
可惜老人家前年去世了。
她象棋实战机会少,下得不太好。
“没必要,我赢了。”
他们的赌局,她赢了。
她不想在这里花太多时间,下个月就是一模了。她还得好好复习呢。
“垂死挣扎前能让对方不痛快,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池藻藻微眯着眼,眼底的黑洞越来越清晰,这个人又要故伎重演给她扎根刺。
躲不开。
她低头看了一眼棋盘——
小卒过河了。
“一开始我真的觉得挺对不起你的。”蒋淮看着池藻藻手腕上的伤痕,他没想到陈柏会让人去轮暴她,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去刺激她、打垮她。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么下作的手段他也不会用。
“我原本计划催眠你后,让你把江城当做小醉的替身,主动离开他。”
没有什么能比她另投江城怀抱,主动离开陈醉更能让他死心的。以陈醉的自尊心,只要她表现出一丝丝背叛,陈醉就会头也不回的与她彻底切割。
“但是我没想到江城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夏令营结束那天,江城被池藻藻的反抗刺激的要对她用强,偏偏又在她的眼泪下停手。
“池小姐的驭人之术真是让人佩服。”
千算万算,谁能想到江城居然是她的舔狗,唯她是从。
池藻藻看着棋盘,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那晚的确是有人被轮奸了,但不是她。江城找了一个和她身形相似的妓女替代她。那个女人很敬业,化妆技术也很高超,神似她。
于她而言,这盘棋最大的变数就在于药物催眠确实对她起了作用。所以陈柏跟那个女人拙劣的激情戏码把她逼疯了。
后来的那段时间,她没有装,她确实分不清了。
蒋淮伸手,小卒上前,兑掉了她的马。
“倒是要感谢蒋先生没对我赶尽杀绝。”
池藻藻以牙还牙,白车横过,换掉小卒。
剑拔弩张。
他想干什么?
“自然比不上池小姐心狠手辣,一箭三雕。”蒋淮话头一转,长期身为上位者的气势顷刻爆发,
“你居然把他当做了一把刀!”
“你将计就计入了我的套,又瞒天过海,做了一出无端枉死的好局。接着使了一招反间计逼他和我反目,和他父亲反目,最后再来一出大难不死的戏码,让他失而复得,从此对你患得患失。”
“池小姐真是好深的心机!借刀杀人、声东击西,一环扣一环!”
真是个人才。
池藻藻咬了咬牙,绷紧了下巴,盯着蒋淮,手指摩挲着那个小卒的象棋。动蒋淮从来不是她的主要目的。她其实剑指陈父。
他一直不认可她,偏偏她又不能杀了他,所以她只能让陈醉自己动手。
她知道陈蒋两家的友好协定,动了蒋淮,陈父一定会从中阻挠,而陈醉为了两全,就一定会出走陈家。
这就是她要的:断绝父子关系。
她要他身边只有她,她要做他的唯一。
谁都别想阻碍。
只是……
“你陷陈醉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你还给他戴了好大的一顶绿帽子,让他成了林城的笑话!”
“我没有被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