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是位来自南方小镇的中年阿姨,讲话的语气柔柔的,看着陆雱的眼里充满了慈爱。
“没关系,阿姨,麻烦您费心了。”
陆雱不是受虐狂,他只是没办法,如果他不承受这份怨气,她会用更惨烈的方式来伤害自己,那比伤害他更狠。不愧是母子,她永远对他了如指掌,并把这份了解运用的炉火纯青。
她把亲情当成了控制陆雱的铁链,那条链子紧紧把他拴在一个范围,她不允许陆雱逃离,不允许他快乐。
阿姨看着陆雱离开的背影,他的手撑在腰上,说不出的可怜。
“作孽哦,这么好的儿子,怎么就舍得呢?”
陆雱站在家门口,低头看了眼手表,10点45分,她应该醒了吧。
陆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门挤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就像是从生锈的水管中流出的几滴水,硬邦邦的,带着晦涩的颜色。
推开大门,屋内的模样和早上无异。
陆雱脱下皮鞋,轻手轻脚地走向卧室。
没人。
早上他离开时,还睡的安稳的那个人,现在不知在何处。
床上的被子还保留着之前的样子,通过那些褶皱,陆雱甚至能想象出她掀起被子时的慵懒样子。
餐厅里的桌子上,摆放好的生煎和小米粥早就凉了。
他留下的那张纸条仍在原位,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记得吃早餐,等我回来。”
陆雱拿起一个生煎放进嘴里,原本鲜美的汤已经凝固成浆,油腻腻地糊在喉咙。
他把纸条揉成一团,和那些早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