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夏芝还是听蒋文山的安排,由李副官送她回春机楼,当天晚上她便张罗着开了门。
开门之后,春桃照例给夏芝端来一杯威士忌,夏芝饮完酒,瞧着楼下的熙熙攘攘,她心情才畅快了些,果然银子才是治疗一切的良药。
回房之后,她差人叫来了账房先生,算了这半年未算的账目。有春机楼的盈利,也有蒋文山送她的金银首饰房契地契,厚厚的一沓。夏芝一高兴,给所有人发了红利,又着人把春机楼年久失修的地方全都修葺改善。
她想起来何春堂死之前她答应了要请戏班子,又连忙请人在何春堂毙命的地方搭了戏台子请了海城最好的戏班子连唱十天戏。
夏芝很久没这么亲力亲为地管春机楼的细碎事务,从将军府回来之后,她就变得很忙,一心扑在春机楼。
偶尔有春机楼的客人说起海城近日的大事,永春堂被一夜灭门的事,据说是城里进了山贼,闹的人心惶惶。现在永春堂被政府接管,而且戒备森严,全城抓山贼呢。
夏芝但笑不语,只招呼客人喝好吃好,那客人想起何永堂前些日子便是死在春机楼,便叫住夏芝:
“妈妈,你可有什么内幕透露透露?”
“阎老板,你可真看得起我,我只不过是个妇道人家,除了开门做生意,能有什么内幕。虽然何老板是在我这楼里丢了命,可我也是受害者啊,谁平白无故地愿意招惹是非,你说是不是?怕不是阎老板忌讳我这楼里死过人?”
“怎么会?要是真嫌弃我能在这坐着跟你聊天!”阎景生拍拍夏芝的手。
夏芝很少到楼下应酬客人,阎景生见过几次,也都是远远地看,现下见她眉眼娇盼,不禁有点心旷神怡。夏芝的传闻,他多少知道一些,只据说是得了将军府的某位爷的照应,可是,没人见过夏芝跟哪个走的近,只见过蒋文山身边的李副官时不时地来找彩凤姑娘,那日也是因为何永堂得罪了彩凤姑娘才遭了殃。所以他们都认为是李副官因着彩凤姑娘的缘故帮衬着春机楼。
心中不免对夏芝又多了几分好奇,虽打扮故意老成了些,瞧着并不大,而且仔细看,比楼里的哪一位姑娘都不差。阎景生对夏芝有心思,想接着何永堂的事进一步套近乎,也想知道那天的内幕,只是还未待开口,夏芝便打断了他的话茬子
“那我就放心了,还要仰仗阎老板照顾呢。”
说着,夏芝使个眼色立马有人端来酒杯,她接过敬敬酒,一口干掉,杯子倒扣在手上“我先干为敬,阎老板随意。”
喝完酒,夏芝刚转身,蒋文山披着军大衣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她不禁顿住了脚,直愣愣的看着他走过来。
夏芝放在身旁的手紧紧地攥着手心,这些日子以来她强迫自己忙碌,现下突然看到他心底还是忍不住地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