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又逢科举之年。
叶瑾行去年终于得以参加乡试,以不错的成绩考中举人,为了参加会试,他也早早地就带着林新和一同上京赶考。
自从六年前那出事故之后,林新和与叶瑾行的关系就大不如前,加上祝氏每天的锉磨,现在的林新和看上去着实憔悴,不复以往的容色。
这几年林新和跟叶瑾行共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女儿都被婆婆把持,不仅如此,祝氏为了在儿子那里,彻底盖过儿媳妇的地位,还给叶瑾行纳了一房良妾,良妾的地位可不是当初的芽儿能比的。
林新和每日和这房妾室明争暗斗,也花费了不少心血。
这些年,他也看明白了,叶瑾行虽然对他有些感情,可是叶瑾行本质上却是个自私冷漠的人,祝氏给他塞妾室,他是不会为了妻子而反对的,更何况这个妻子,还是一个害他六年不能科举的人。
不论他怎么弥补,在叶瑾行和祝氏那里,他都是一个犯过错的人,他们还没有休了他,他就应该感激不尽。
林新和心里的苦楚,真是难以言表。
这次能够跟着叶瑾行上京,还是他小意求了叶瑾行好久,才终于让叶瑾行松口,帮他说了几句好话,让他得以离开祝氏那个恶婆婆。
只是祝氏也不是吃素的,叶瑾行带上林新和可以,但也要带上那位小妾才行。
这一路上,看着叶瑾行和那位小妾暗地里眉来眼去,林新和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上去撕烂小妾的那张脸。
他们到京城的时间,比容漾那年还早,总算租到了一处狭窄的小院,小院共有三个房间,叶瑾行和小厮一间房,林新和与他的小侍一间房,一年前,林新和以芽儿年龄太大为由,把芽儿配给了家里的长工,不得不说,芽儿长了一张安全的脸,使得这么多年,叶瑾行一直没有把她收房。
之后,林新和又拿自己嫁妆田的租金,买了一个新的小侍,如果容漾知道的话,一定会感叹,这个林新和,真是个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个努力让自己活得舒服的人。
这小院,只有两间整房,剩下的半间是灶房,小妾和一个粗使婆子一起住半间,十分狭窄。
住在这样的小院落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林新和与这小妾每天都要吵几架,争端不断,让临阵磨枪的叶瑾行烦不胜烦,第一次觉得,他当年因觉得林氏是个妥当人而娶他,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个妻子真的能为他掌好后院,让他再无后顾之忧吗?
自从六年前,这个疑问就时常浮现在他的脑海,让他心旌摇曳。
来到京城,见识到京城的繁华,再看自己身边苍老粗俗的妻子,叶瑾行心头总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
尤其是,他听同乡的举子说,比他早中了六年进士的慕恒,现在已经成为吏部郎中,风光无限,而他因为晚考试六年,可能要屈居慕恒下位,心里更加不舒坦。
六年前那件事情,虽然顾四当时不作计较,可谁知他有没有恨上他,会不会给他使绊子,也许当年告发他的文秀才,正是受了顾四指使。而那顾四现在可是吏部的官员,也许会影响到他选官。每每想到这里,叶瑾行就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应对。
这一日,叶瑾行刚刚参加完一场文会,就看到在拐角处,一个一身贵气的男子站在马车旁,对他含笑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