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骨子里到底还是个软妹纸,见人一中年老妈子都这副德性了,也不好拒绝。
从冯兰办公室出来,林溪一头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溪溪!”
那个另她厌恶的声音再次响起,林溪眉头紧锁,眼见着还没走出十三楼,在冯兰眼皮底下,要是起了争执就麻烦了,林溪想立马逃离,却被慕朝阳拉住。
“溪溪,你是来看我妈的吗?”慕朝阳满脸欣喜。
许是之前那一耳光没把慕朝阳打醒,他竟还在痴人说梦话,林溪用力在慕朝阳拉她的手臂上掐了一把。慕朝阳吃痛松手,林溪正要离开却被金瑶拦截。
“哟!林溪,这么急着跑干什么?来都来了,也不进去慰问一下你未来的婆婆,也太不像女朋友该做的事了吧?”金瑶语气略带不屑。
林溪立马从金瑶的话语中听出端倪,金瑶明知她和慕朝阳分手一事,却还装作不知道,话里刻意挑她的刺,摆明了是要让慕朝阳对她失望,然后断了对她的念想。
虽说林溪根本不愿与慕朝阳纠缠下去,但金瑶的话还是激怒了她,昂着头扬起一抹看好戏的笑意问:“既然你知道那病房里躺着的是我未来的婆婆,那你来这里又是几个意思?”
林溪说完回头问慕朝阳:“莫非你让金瑶过来是向我炫耀你有的是女人?”
“不是,不是。”慕朝阳慌忙否认:“我不知道她会来的。”
慕朝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让金瑶很是恼火,上前就给他一巴掌,开口就骂:“你个两面三刀的混蛋,明明是你说你妈需要人照顾,才叫我来的,怎么当着林溪的面儿,你就没胆子承认了?”
“我……”慕朝阳捂着疼痛的脸刚想跟林溪解释,就见林溪已经往电梯门口走去了,奈何金瑶纠缠着,他脱不了身。
站在电梯里,想起刚才金瑶给慕朝阳那一巴掌,林溪就暗爽不已,让你个劈腿男叼,活该!
楼层显示屏跳到九楼时,林溪心头一沉,前世她就是在九楼的消化内科跳楼的,然而,在她脑海里,那仿佛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
那时候,她被母亲转到这家医院,连续二十几天,慕家都没人来看过她。突然有一天,慕朝阳出现在病房门口,林溪本以为他是来接自己回家的,谁知慕朝阳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把结婚证给我,孩子上户要用。”
当时林溪脑子里如炸开了花,眼泪无声的滚落,手还是老老实实的伸进床头的提包里摸她那本结婚证,还没摸出来,慕朝阳又开口了:“还有相机,也给我。”
那部相机里,有林溪怀孕期间的孕照和儿子出生时的照片,林溪住院这段时间见不到孩子,唯独能排解思念的,就是那些照片,她自然是不愿意交出来的。
“相机是我的,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慕朝阳不由分说的从林溪手中抢过手提包,胡乱在包里掏出相机和结婚证,将林溪的包扔到地上。
林溪早已泣不成声,哽咽着问:“相机是你的,你都知道要回去,我嫁给你一年了,你怎么不说我是你的?”
慕朝阳拽着相机和结婚证,喘了口气说:“等你病好了,我会来接你。”说完,慕朝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林溪捂着脸痛哭失声,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孩子一出生,自己的丈夫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
泪眼模糊之时,她无意间发现病床边的地上躺着一串钥匙,这钥匙林溪很熟悉,是慕朝阳的车钥匙和家里大门的钥匙,许是刚才拉扯时慕朝阳落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战火纷飞的年代来了……
捉了一下虫,求原谅……
☆、品牌内衣
林溪强忍着身体的酸软疼痛,缓缓下床拾起钥匙,为了能挽回慕朝阳的爱意,她仍想做个贤惠的老婆,穿着医院的一次性拖鞋,扶着墙壁慢慢往病房外走。
寂静的病房巷道转角处传来亲吻时的絮絮笑语,显得异常突兀。“啪嚓”一声,钥匙从失神的林溪手中滑落。
那对狗男女被这边的动静惊醒过来,慕朝阳望向林溪时,脸上略显讶异,随即松开搂着金瑶的手臂,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衬衣,目光闪烁不定,心虚的问:“你,你不在病房躺着,出来干什么?”
或许是心凉了,那一刻林溪甚至觉得泪水划过脸颊都失去了温度,勉强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泪水,带着鼻音问慕朝阳:“你选我,还是选她?”
慕朝阳垂下眸子沉默了。金瑶见势不对,有点急了,一把搂过慕朝阳的脖子,当着林溪的面吻了吻他的唇,撒娇道:“朝阳,你答应过人家什么?难道要不作数?”
林溪婚后成了名副其实的黄脸婆,成天徘徊在厨房与农贸市场之间,也不再化妆打扮,连挑衣服的品位也比婚前差了一大截,失去了过往的美貌气质。
金瑶脾气虽然大点,却不失年轻女人应有的妩媚与娇俏。两个女人一对比,林溪面色苍白,病态恹恹,而金瑶却容光焕发,是个男人都明白选谁更好。
“溪溪,你还是好好养病吧!”慕朝阳含糊其辞的给出答复。
人家说男人出轨的高危期就是女人怀孕和生产这段时间,对慕朝阳出轨一事毫无防备的林溪,突然受到这样的打击,骨子里的小豹子终于爆发了,泪眼模糊的吼着:“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你选她,还是选我!”
整个巷道都回荡着她的嘶吼声,其他病房逐渐有人探出头来看热闹。慕朝阳面子上过不去,冷着脸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跟疯婆子有什么区别,是个男人都不会选你吧!”
慕朝阳的话,如一把尖刀利刃,深深的刺入林溪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中,产后抑郁症促使她把之前经历过的所有痛苦一一翻了出来。她缓缓转身,头发蓬乱,泪流满面的推开病房门,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格外耀眼刺目。
“林溪……林溪……”
“啊?”被隔壁桌陈姐拉回思绪的林溪一脸落寞。
陈姐用目光示意她往窗台看,林溪回头望去,玻璃窗外排起了好长的人龙,她这才发觉,自己一时走神,竟然耽误了工作。对陈姐歉意的笑了笑,随即轻嘘一口气,接过窗口递进来的病例卡和钱,开始工作。
对于前世坠楼的事,林溪记忆有些模糊,连当时她是怎么爬上窗台的,都回想不起来了,或许人死之前,思想和身体并不统一吧!
值班一个通宵,对于没上过夜班的林溪来说,还真是煎熬。半夜瞌睡打个不停,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她连续喝了两杯浓茶,还是抑制不住睡意。好容易熬到天亮交班,眼皮打架不说,还有点上火,心口闷闷的,走出门诊部时,都有点儿步履漂浮。
林溪回到家刚想进屋睡觉,就被穿着围裙在餐桌前摆放早餐的徐惠叫住:“吃了早饭,冲个澡再去睡。”
“唉呀!妈!我这头一回夜班,你就别为难我了,没力气吃饭,也没劲儿洗澡了。”林溪说完就软塌塌地往卧室钻。
早已习惯夜班的徐惠几步上前,一把拽住林溪,硬把她拖到餐桌前,塞给她两个茶叶蛋:“赶紧给我吃了!上个夜班又不会死人,摆个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林溪累得瘫软在桌上,嘴里嘀咕着:“早知道这么累,我就不进医院工作了!”
徐惠站在桌边,往白瓷小碗里盛稀饭,嘴上不忘念叨:“你就这点儿出息啊?人家农民工整天在太阳底下工作,晒得黝黑黝黑的,不还得赚钱养活一家子嘛?你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你还抱怨。等你嫁了人,上有老,下有小,就知道什么叫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