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晴听得出来,录音里确实是她的私人助理姚谦的声音,也猜到了录音的内容,可她根本没吩咐过姚谦做这种事,而且缪三上次出了岔子,在她这里已经进黑名单了,有事也不可能找他。
但如今有录音在,她又不敢保证姚谦不会立功心切,擅自替她做主,一时间,她倒也无法断定事情的真伪。
不过只犹豫了那么两秒,她就忽然笑出声:“这又能说明什么?视频都有假的,录音也能当证据?”
把她所有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许承言讥讽地笑笑:“是不是假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上次我帮你,这次,赵虞挨那一刀,我会十倍讨回来。”
赵虞。
庄亦晴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最后一次认真地看着他:“我再说一次,不是我做的。”
“我也再说一次,你对赵虞做的,我会十倍讨回来。”
庄亦晴冷笑一声,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
她太了解许承言这种人了,既不会轻信别人,又骄傲自大,一旦他认定的事,她怎么狡辩都没用,多说无益。
到了门口她又突然回过头来,同样嘲讽地看着他:“许承言,你猪脑子。”
等她离开后,许承言才重新打开录音,又仔仔细细听了一遍,确实没什么异样。
他还让人找专家鉴定过,录音没有合成的痕迹,而且对缪三的审讯,他也自信没什么问题。
可从昨晚到现在,他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是什么,就是不踏实。
甚至今早某一瞬间,他脑海中似乎还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
只是他一夜没睡,脑袋昏昏沉沉,眼前浮现的又全是赵虞那张苍白的、带着泪水的脸,以及那把红得刺眼的刀,他根本就没法静下心来,也实在弄不明白那个一闪而过的模糊念头是什么。
准备再听一遍录音时,电话响了起来,是他那个半隐退状态的父亲打的。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弃婚又转头对付庄家,你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许家背信弃义?许家的脸还没被你丢够?我告诉你,生意场上最重要的是信誉二字,你现在……”
把手机推出老远,许承言不耐烦地挖着耳朵,慢悠悠地道:“不是你从小教我的,商场上最重要的是实力?我失忆了还是你失忆了?”
一句话怼得对方哑口无言,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还想再说什么,他却已经把电话挂了。
用实力说话,这是庄家几十年来的信条,现在公司大权在他手里,要怎么做,也是他决定,就算是他亲爸也不能干涉。
仰靠在椅子上沉思许久,眼前一遍遍浮现出医院里赵虞那张苍白的脸,还有那些不断滚落的泪珠,许承言握了握拳,拨电话出去:“继续。”
庄亦晴一回到公司,立刻叫了姚谦去办公室问话,虽然她怀疑过会不会因为自己对他太过信任,导致他敢先斩后奏,可她也相信,在她的逼问下,姚谦不敢撒谎。
所以,她可以确定,那份录音就是伪造的,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赵虞?”冷冷盯着已经被她审得大气都不敢出的姚谦,庄亦晴道,“找人查清楚,到底是谁。”
一整天下来,她都没能联系上庄晔和纪随,而许承言在撤了祎程及其控股公司与斓玺早已谈好的合作后,又扰乱了祎程从中牵线的几家公司与斓玺的合作。
她知道,许承言是在拼尽一切力量来对付庄家,可光凭一个许承言,也不可能对斓玺形成什么致命打击,他们还用不着如此紧张。
只是这样,还是便宜了庄泽和庄茹云之流找到攻击她的借口,指责是因为她私底下得罪了许承言才会引来如此祸端。
对外忙碌了一天,对内又战斗了一天,她身心俱疲,正以为一切都差不多到此为止时,又一个惊雷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