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在楼上议事,裴娜被安排留在客厅,佣人贴心地准备好点心供她打发时间。她端起一杯红茶,还冒着热气,在水面吹出淡淡的波纹。脚步声响起,她并未抬头,那个人便走近了,在身边坐下,看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留着蝶翼般的阴翳。
裴娜小口嘬饮茶水,扭头迎上他的目光,放下茶杯,有一面窗对着院里的景色,定期修整的草皮和一架精致的秋千,再远点是被拴住的猎犬,伸着舌头,机警地打探四周,没什么好看的,但好过看这位不速之客。
胡熙就这样看着她,穿了名牌的衣鞋,指甲染了很艳的红,她从前就很美,现在更甚。金钱是加速键,将她包装得完美,从活泼明丽到冷艳勾魂竟然只要一年时间。最叫他感叹的是,那双眸子,变了。
两人心知肚明,他毁了她。
始作俑者并没有自觉,揶揄着讨好着:“你如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义北堂有几人不知你身份。”在外人看来,眼下好的状况可以弥补过去的苦痛,可以冲淡他的罪恶感,多盲目,怎么能忘了道歉才是基本礼貌。
灯光昏暗,窗前是她纤细的腰丰腴的臀,背影像一只花瓶,高贵又迷人。裴娜被他的语句刺痛,内心冷笑,给他一个侧脸,模糊着不真切,无法辨认表情,胡熙却差点看痴迷。
红唇微张,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冰冰凉凉,“你可以滚了,既知我有靠山,就应明白碾死你不是难事。”
胡熙碰了一鼻子灰,尴尬地走掉。裴娜兀自发着呆,裸露的手臂泛起一片鸡皮,手掌摩挲着,直到一件衣裳落在肩上,惊得她回头。是沈至北,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有没有被他听了去。
他要体面的女伴,但私下又要她拎得清自己是什么身份,裴娜再清楚不过了,她是什么,玩物罢了。她不愿听胡熙的话,也是因为风光都是假的,别人相信了传出佳话,只有她在落差里苦苦挣扎。
沈至北拥着她,低领的连衣裙露出大片雪肤,他低下头细细密密地吻着,任谁看都是情人间的温存,只有她忍着齿尖碾过的疼,将不适的表情替换成甜美的笑颜,那些斑驳红痕终会被外套覆盖,和她微弱的反抗一样,最终都消失得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