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在众少年郎的打趣中不知不觉就到了亲迎的时辰。陈益和跪在祠堂前告慰先祖自己的婚事,陈克松声音洪亮道,“时辰到,出发!” 陈益和起身上马,率众人去了沈府。一路上果然路边的酒肆中有人探头而出看着陈三郎君,甚至还有小娘子哭喊出声音的。那景象就像是中了进士的考生神戴红花游街一样。
沈府的大门近在眼前,陈益和跳下马开始喊,“陈益和前来求娶沈氏四娘子。” 沈大郎这会在门内爱莫能助,希望陈益和聪明点,顺利到达沈珍珍的闺房外。
陈益和不愧是能文能武,沈大郎出的诗对能应答如流,到底是一个书院出来的,对彼此的路子非常之熟悉。这好不容易过了对诗的关,门忽然被打开,有了上次做傧相的经验,陈益和知道这该是“挨打”的时候了。所以,待手持棍棒的夫人们出来时,陈益和使了个眼色,姬商岐大喊一声,“兄弟们护着新郎,让他抱得美人归!”
陈益和本就功夫好,这一边笑着,后面有人掩护,自己一边奔入房门,到达了沈珍珍屋外喊道,陈益和求娶沈四娘。
沈珍珍本是坐在自己的闺房里,内心激动,手心出汗。乍一听见陈益和的声音,反而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将过去他们的初遇和相处的时光一一展现,幸福和满足感忽然就涌上了心头,原来兜兜转转,寻寻觅觅,郎骑竹马来,你陈三是我命中注定的良人。
沈珍珍被夏蝶等人搀扶出来,陈益和看着头盖红布的沈珍珍缓缓朝自己走来,忽然就眼眶难以自抑的热泪盈眶,他终于靠自己的努力娶到了她,从此身心相守,不相离,他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沈珍珍被陈益和紧紧握着,她能感受到手中的温度和紧张,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牵手,从此刻起而牵起了一生,她不禁用力回握了他一下,想要去回应他。陈益和感受到沈珍珍的动作,笑得很是幸福。
待沈大老爷和夫人不断满意地点头,还细细叮嘱一番,沈珍珍忍着泪,不哭出声才上了陈家的花轿,苏姨娘看着女儿坐着花轿出了门,才终于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长兴侯府中人都等着看陈三的妻子,待花轿回来,新娘被潜进新房,都嚷嚷着掀盖头,待陈益和将盖头掀起,屋内忽然安静了,随即爆出了络绎不绝的赞美,新娘子真美,不愧是跟陈三是对佳偶。
宏哥一直好奇三哥的新娘子,今儿一看不正是那日见到的小厮吗?怪不得如此美,原本就是个女娇娥啊,原来她正是自己的嫂嫂,一时之间宏哥心中有些失落,但随即又释然地笑笑,他的三哥值得最好的!
沈珍珍一直低头做娇羞状,不敢抬头,生怕自己脸上的厚粉吓坏了众人。待到陈益和被拉出去吃酒了,她才终于松了口气。成亲这一日真真是累坏个人呐。
待她换下了厚重的礼服,一看苏姨娘给自己准备的纱裙,脸就不知不觉烧了起来,只得认真沐浴更衣,喷上香露,等待夫君回房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将美人娶回家!咱们陈郎君这么多年可不容易啊!
☆、陈益和娶亲 (二)
沈珍珍静静地坐在喜床边等着,听着外面宾客的喧哗和不断地劝酒声慢慢地困了,险些就睡了过去,她打了个灵醒,叫夏蝶绞了个手帕,自己接过擦了擦脸才觉得清醒了不少。终于,等到了屋外有人们离去的告辞声,还有渐渐弱下来的嘈杂声,陈益和喝得醉醺醺得被陈七扶进门来了。
夏蝶和陈七将陈益和扶到了床边放好,就都有眼色得退下了。沈珍珍忙去倒了一杯水,想给这醉汉解解酒。端好水杯走近一看,陈益和喝得脸颊通红,还面带微笑得闭着眼,睡在那里就像一个漂亮安静的孩子,让人看着忍不住心疼。
沈珍珍坐在床边轻轻晃了晃陈益和,叫他喝点水,哪里想到这手腕猛被一下子坐起身的陈益和握住,将人向前一带,沈珍珍整个人立即扑上了那宽阔的胸膛,手里没抓稳的水杯洒了水,一把跌落在了地上,滚个老远。
沈珍珍被水洒了个满襟,一抬头看陈益和英俊的脸笑嘻嘻地望着他,琥珀色的双眼满是喜悦的光,哪里像是被灌醉的样子。这一看哪里还能不知,这厮绝对是故意的,一时又是羞又是恼,没被握住的左手,上来就是在那强健的胸膛上捶了几下泄恨,娇嗔道,“好啊,你装醉!”
“今天乃是大好的日子,我不知盼了多久,怎么会被轻易地喝倒,倒是我那勋卫的好弟兄姬商岐是真真的醉了,被勋卫的其他人抬回家了。” 陈益和带着一丝顽皮解释道。
沈珍珍看着自己被水打湿的纱裙脸红道,“明明没醉,白叫我倒了一杯水还洒了。”
陈益和拥住佳人,将其发上的珠钗取下,沈珍珍黑亮的长发披散下来,加之那莹白如雪的玉肌映衬,整个人看着如清水芙蓉一般,叫人看得满心怜爱。
陈益和忽然伸出手,捧住了佳人的脸庞,叹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还带着无尽的满足,轻声道,“你不知道我曾经多少个梦中见过这个场景,每次醒来都带着无尽的失落,也知道你那时年纪还小,并没有将我放在心上。如今得偿所愿,娶你为妻,我很是欢喜,一颗心被装得满满的。娶了你就会一生只对你一人好,会让我们以后的孩子幸福快乐不像我一样,好不好?”
沈珍珍听着陈益和这番话,满是爱恋的表白和包容,还有对未来的承诺,愣愣的望着他盈满灿光的双眸,忽然就红了眼眶,鼻子一酸,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生何其有幸,让她遇见了一个这样执着的人。从这一刻起,沈珍珍的整颗心都被陈益和占得满满的。她眼中带泪,本就漂亮的杏眼在红烛的照亮下看得格外水光潋潋。
陈益和捧住她的脸,似是捧住了最最珍贵的宝物,在其额头轻轻一吻道,“我的好娘子,快替为夫拆发更衣,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烛最惜时。”
沈珍珍脸上一烧,替他解开了头上的束冠,一头微卷的长发披散肩上,细细地替他解开衣襟的扣子,这是沈珍珍第一次看见陈益和披发的样子,本就是精致的五官,披散着微卷的头发,竟带着一丝魅惑。
二人此时离得是那样近,连呼吸都变得有些重,在这安静的房内听得是如此清晰。两人漆黑的长发也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陈益和修长的手指伸出,将对坐的两人的头发分别挑出一缕,细细地打了个结,微笑道,“从此与娘子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沈珍珍羞涩一笑道,“从此与郎君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此时,台上的红烛忽然爆出了火花的声音,二人放下帷帐,才要开始体会这满满春宵之夜的美景。屋子外面是一片深沉的夜色,在这样一个盛夏的夜晚,偶尔能听见知了的鸣叫,而帷帐内确是一片春意盎然,情致无边。
陈益和以前总听勋卫中的同僚说,那男女□□之滋味好似漩涡让人陷入,便不能自拔,过去他只是一笑置之,如今却才真正体会了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两情相悦的鱼水之欢是多让人沉醉。
他就像是一个初入战场的将军,在这个陌生又新鲜的战场上开疆扩土,冲锋陷阵的感觉让他身心愉悦,兴奋无比。虽无策略和兵书,却是凭着自己的英勇和热情横冲直撞着,他深深地被这个战场迷住了,无法自拔。明知不该如此放纵,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顺从身体的旨意,当他的汗水和沈珍珍的汗水混在一起时,所有的理智和思绪全部放空,满脑子中好像就是一片浩瀚的星空,先是偶有一两颗流星划过,到最后变成片片流星划过星空,带着狂悦的热量推开这迷乱的星空,照白了整个天际。
沈珍珍觉得自己像身处一片幽暗的大海,她被那掀起的波涛推动着,使人想要反抗逃走,却又像是被吸引着,渐渐沉醉在这越来越涌动的浪潮中,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左右荡漾。那一波又一波强势的海浪让她无法呼吸,只得大口地喘着气,随着那波浪一波一波荡到身体的深处,忽然觉得身体的火花随处绽放,将她融化其中,不能自拔,只得紧紧地攀着那波浪,随着忽而强忽而轻的节奏,摇曳着身体,直到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大汗淋漓的陈益和,怜爱地看着已经累晕过去的沈珍珍,轻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满足地傻笑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端来了水,细细地替沈珍珍擦拭了一番,才给她轻盖好薄被,看着她渐渐地睡踏实了。
看着她疲累的睡颜,他不禁有些懊恼自己不知轻重,沈珍珍毕竟是个弱女子,哪里想他一样身体结实,精力充沛。待他给自己也擦拭一番,换好衣服,又轻手轻脚走到了花烛前,看着那烛光,满脸的柔和,暗自祈祷,“请让我和娘子一生恩爱,姻缘美满。”
陈益和蹑手蹑脚地走回床边,看到调皮的沈珍珍已经蹬开了被子,露出了腿,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地躺在了妻子的身边,又重新将被子给两人盖好。看着侧脸面对自己的沈珍珍微簇的眉头,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平了其簇起的眉头,忽然听见沈珍珍嘟囔了一声,还伸手将枕头掀了掀,想她大概是不喜欢这新的枕头,便轻轻地抬起她的头,将自己的左臂伸了过去,让沈珍珍枕着自己的左臂,右手拥住她,才渐渐也睡了过去。
这一夜可谓是陈三郎与沈四娘,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春意无边芙蓉暖帐,道不尽的春宵苦短和欢愉,真真是妙。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精悍的一章洞房花烛,不知道大家还满意否?女主很幸福男主很体贴,欢迎大家的留言和反馈,我希望自己可以写出大家喜欢看的小说,在你们的鼓励下,每天进步一点点!
☆、新婚夫妻
陈益和平日因为总是早上要及早地入宫应卯,所以倒是养成了早醒的习惯。他侧过脸一看身边,就看见沈珍珍不知不觉地已经翻过身,缩到床边的墙边去了,正睡得香甜。
陈益和怕沈珍珍睡得不舒服,只得试图帮她伸开腿,让她睡得舒展一些。他不禁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笑得很满足。又轻轻地将手搭上她的小蛮腰,也闭上了眼睛,享受这早晨的娴静甜美得时光。
待陈益和又眯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听见陈七的声音道,“郎君,卯正了,该起了。” 陈益和只得晃了晃熟睡的沈珍珍。沈珍珍大概真的是昨晚累惨了,这会儿正睡得香甜,被陈益和晃了好一阵,才迷迷糊糊睁开眼,转过头迷茫地看着陈益和。陈益和一看沈珍珍那无辜的大眼,长长的睫毛忽扇忽扇得,觉得可爱非常。
沈珍珍这才不情不愿地醒来,一看见是陈益和,才终于有了以嫁作人妇之感,也终于想起今日是要给长辈敬茶的,一个鲤鱼打盹,翻身坐起,问道,“什么时辰了?” 陈益和笑道,“卯正啦,我的小娘子。”
沈珍珍一听都这时辰了,刚要下床又觉得浑身酸软,不禁脸色涨红道,“真是不公平,你倒好,整个人看着是神清气爽,我这身子就跟被马车碾过一样。”
陈益和一边将娘子的头发理到她得耳朵后,一边满脸歉意道,“昨晚。。。昨晚是我不知轻重,太过了,没有顾及你的身体,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沈珍珍的一双大眼波光流转,痴痴一笑道,“若是信了你的话,才怪!”
陈益和看着沈珍珍清早这娇嗔的模样,不禁心痒,想干些坏事,却又不得不克制,只得捧着娘子的脸轻轻吻上,一脸温柔道,“你就是应该相信我,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食言过?我这就叫夏蝶进来帮你收拾。母亲派来的老婆子估计在屋外等着收元帕呢。”
沈珍珍一听元帕,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来验收洞房成果的吗?脸一红,点了点头道,“你也快收拾,咱们得赶时间去给长辈请安,不能叫长辈们等。”
陈益和叫夏蝶进来帮沈珍珍梳头,自己则细细地穿好外袍,束起头发。沈珍珍速速让夏蝶给自己梳了个回鹘髻,插上了一支金簪,整个人看着也是格外光彩照人。
陈益和上前取下了她头上那简单的金簪,转而从小盒子中拿出来一支镶满了红宝石的流云状金簪道,“我母亲虽然早不在了,但是给儿媳准备的礼物一样也不少。”沈珍珍一看笑道,“真是好看,快给我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