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就是牲口的疫病问题,家里家禽家畜多了就容易生病,现在兽医站除了能给牲口做阉骟手术,其余看病防疫什么的纯属白扯。
村民们既没有药物给牲口防疫治病,也没有进行科学管理的意识,于是每每家里的一头猪病了,结果就会导致一圈猪全死光。
当地有句老话说得好‘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谁让这些不会说话的哑巴牲口难伺候呢?万一运气不好得疫病死了,就一文不值了,只能拉到地里埋掉了事。
所以他们也就是家家户户养上那么一两头猪,三五只羊,十几只鸡。为了耕地干农活,或许还会养上一头牛马骡之类的大牲口,这些能出力的大牲口会被村民们看得跟眼珠子一样重要。
家里有吃有喝,就是没钱花,供销社的商品种类日益充足,只能干看着眼馋,指望家里的‘鸡屁股’银行,靠那几只鸡下的蛋,攒半年也不一定能给孩子买来一双回力鞋。
现在王国栋提出带他们去南方打工挣钱,村民们都炸了锅,对于他们这些一辈子没出过省,甚至没出过县市的农村人来说,遥远的羊城,简直就像在地球另一端一样遥远,这羊城在解放前就是大城市呢!现在能跟着去开开眼界,一个个都非常积极地表示想要跟着王国栋一起去。
王国栋挑选了三四十个胆大心细的,要他们回去准备,过几天就出发了。
晚上王国栋趴在桌子上给郭绒花写信,转眼小夫妻分开都快两个月了,自打结婚后,俩人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候呢!
一直在外地来回奔波还不觉得,回到家里,尤其是他们俩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王国栋越发想她想得厉害。
安平县城只有邮局县委火车站才有电话,自己打电话不方便,绒花接电话也不方便,电报倒是也算快,问题篇幅短就不说了,还得经过发报员,想想就不美气。
还是写信好,虽然慢了些,胜在隐秘又稳妥,正好一解相思。
想到就做,王国栋趴在桌子上提笔开始了,抬头先写“绒花吾妻,见字如晤。”
写好了自己反复念叨着品了两遍,吾妻,这词儿真好,文雅又亲热,他嘿嘿笑了一声接着写:“转眼一别月余,为夫甚念之,不知妻是否安好?”
写完这句一念,怎么这么不对味儿呢?算了还是别装大尾巴狼了,反正自己没文化绒花又不是不知道,还是想咋写就咋写吧!
他唰啦唰啦把刚才那张纸撕了个稀碎,拿起笔来重新开始:“亲爱的绒花,见字如面,你最近好吗?昨儿我才从羊城到海市转了一圈儿回来,我在羊城开了个建筑公司,以后我就是公司老板,你就是老板娘了,高兴不高兴?”
“公司以后肯定能挣钱,挣钱了都给你花,你放心,我绝对不藏私房钱,钱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自打过完年你开学后,咱俩都快俩月没见过面了,我都快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
“我坐在咱们卧房里的椅子上给你写信,看到这张椅子我就想起你坐在椅子上的样子,看到桌子也能想起你的样子,想的我心疼身子也疼得难受。”
“一难受我就想小包子,小包子又香又软,我一辈子都稀罕不够,啥时候我才能再见到它们呢?”
写到这儿王国栋脑海里闪过郭绒花那对儿白得晃眼的小包子,他喘了两口粗气按下心思继续写。
“我现在特别想能跟你见面,想好好疼疼你。”
“为了能让你当上老板娘我还是得先忍一忍,怪不得人家说忍字头上一把刀呢,真是忍得我难受。”
“好了这次就先写这么多吧,等你放假了我去接你看看咱们的公司。”
下面落款:你的爱人王国栋。
把写完的信叠好装进了信封,王国栋看着自己抬头挺胸的昂扬欲哭无泪,写个信把自己写出这么大火气来也是够无语的了,他凝神静气了半天也按捺不下去,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拿手解决了事。
解决完后王国栋喘着粗气更难受了,习惯了绒花的娇软甜美,猛地换回了自己的手真是太不得劲儿了,半天才出来不说还把自己弄出了另一种疼。
郁闷无比的王国栋倒在床上睡着了。
等他新招收的工人都准备好之后,王国栋领着自家新员工顺利到达了羊城,褚天逸已经接到了几台机器和两位工程师,一看王国栋带着人回来了,大喜过望。
“国栋哥!你太慢了,两位工程师早到了,我们都接到活了,你再不来我就要给你发电报了。”
“已经接到活了?”王国栋大喜:“你这宣传做的不错呀!”
“那是,你也不看看谁出马,我都去电台定了广告,可没少交广告费呢。”褚天逸得意洋洋,现在电台的广告节目也就是卖些擦脸油花露水蚊香片之类的广告,他注意到后就迅速给公司在电台里也做了广告,效果不错,在一众日用品中,他们建筑公司的广告独树一帜,简直不要太醒目。
王国栋的建筑公司刚刚开始运营,就引起了巨大轰动,无他,实在是几台挖掘机太引人注目了,速度真快!
现在找到王国栋他们公司的,一般都是些开办私人小厂子的,公家的大工程他们够不着,也就只能捞捞这些小钱了。
由于厂子小,工程也小,而且建的多是一些三四层楼高的厂房,这些正是王国栋他们公司的拿手本领,两位工程师测绘勘察给出设计图后,不过一两天,他们就已经把深度达四五米的地基坑给挖好了。
这些小工厂都是扎堆分布在一起的,同时在这一片儿建造的还有好几家,对比一下王国栋他们的速度,其它还全靠人力挖掘地基的就显得磕碜无比了。
早一天建好厂房,就能早一天投入生产,就能早一天挣到钱,对于这些小老板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这话简直太恰当不过了。
雇佣王国栋的小老板高兴极了,看一下自家这进度,再看一下周围其他人,自家的厂房鹤立鸡群呐!
他是高兴了,隔壁的几家小老板却怨念丛生,别家的都开始建二层楼了,自家的连个地基都还没挖好,不高兴,不开心。
尤其是国人还爱和别人比较,王国栋他们的工程都是有海市建筑学院的退休老教授和毕业高材生勘察设计的,两位工程师经常莅临工地检查指导,瞧着他俩那文质彬彬拿着专业图纸对着工地指指点点的样儿,特别专业。
全工地上的工人都整整齐齐地带着安全帽,就连王国栋和两位工程师来了都不例外。
再瞧一下自己这边头发参差不齐如鸡窝般的包工头递上来的自家厂房设计图,艾玛你不告诉我,我还以为这是一张擦屁股纸呢!
小老板盯着自家包工头递到面前的设计图,被揉得又烂又旧就不说了,这上面一坨坨画得是什么鬼?盒子?柜子?什么?竟然是房子?
好,就算这是房子,那这纸上糊得一片片黄不拉几的是什么?沾的屎吗?
小老板脸上的怨念太明显了,包工头竟然清晰地领会儿了他的意思。
这包工头呲着一嘴参差不齐的黄板牙陪着笑说:“嘿嘿,不小心掉地上了,沾上了泥,这是泥!”
小老板的怨念瞬间就突破了天际了,自家当初真是眼瞎了才会找上这么一个草台班子。
等房子一开始建,更是高下立现,王国栋他们公司的员工经过多年磨炼,早已经都是熟练工人了,尤其他们一起共事多年,配合默契,工程进展迅速,这些草台班子组成的小建筑队自然是没法和他们比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