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2)

“喜欢你多吃点, 明天我带你去他们的酒楼吃早餐,咱们再去喝,还有很多别的口味。”褚天逸说着话仔细打量郭绒花, 真是越看越心惊,她脸色蜡黄就不说了,眉眼间的倦容一看就不对劲儿。

他抬头冲王国栋望去,王国栋对他轻轻摇了摇头,褚天逸闭上嘴没敢再多说什么。

等郭绒花吃完了粥,王国栋安顿她睡下,跟褚天逸俩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细谈。

“医院你安排好了?”还没坐下王国栋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安排好了,约了明天一早的专家号。”褚天逸递给王国栋一支烟:“你们怎么不早点来?我看绒花情况确实不对劲儿。”

“就今天才这样。”王国栋说着接过烟塞进嘴里,凑到他递过来的打火机上猛吸了一大口。

极少抽烟的王国栋被呛得眼泪都咳出来了,趁着咳嗽他低下头拿手抹了一下眼睛:“前几天只说肚子有点不舒服,精神头还好,脸色也没啥不正常的,我就没太在意。”

“今儿早上我出去了一趟,我出去时她还没起,半上午我就到家时,她已经这样了。”王国栋说着眼泪就克制不住地往下流。

他哆哆嗦嗦地把烟又塞到嘴里狠吸了一口:“我怕得狠,她……”

上辈子郭绒花怀着贤敏的时候被查出了肝病,当时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医生都不敢给她用药。

等孩子生下来时,她已经病得严重了,那时候她蜡黄的脸色和如今毫无二致,王国梁陪着他把绒花送到省城的医院去治疗,一检查就是肝硬化晚期了。

哪怕在感情上绒花从来没有回应过他,俩人夫妻感情不睦,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医生说这病治不好了,他失魂落魄如丧考妣,绒花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他现在还记得她躺在病床上形销骨立地微微笑着说:“治不好就不治了,反正我也不想活。”

她的这番话让王国栋惊上加怒,夫妻二人是彻底撕破了脸,至此他再没有关注过她,郭绒花拖了两三年一命呜呼,王贤敏成了没娘的娃,父女两个一辈子的隔阂直到他死才消解。

想起前尘往事,王国栋心如刀绞泣不成声,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哭得浑身抽搐不能自已。

褚天逸坐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安慰他:“国栋哥,你先别急。我找熟人问过了,肝病虽然不好治,但是只要治疗费用没问题,还是能拖得下去。”

“那些一拖几十年的也不是没有,我托人打听了一位老中医,据说对肝病的调养很有一套,到时候咱们中西合璧双管齐下,保管能再拖上个几十年。”

“好,全都看你安排吧!”王国栋吸了吸鼻子,他现在六神无主,脑子已经混沌成了一片,褚天逸这番话极大地安慰了他。

哪怕绒花像前世一样病歪歪着呢,只要人没去,一切就都有希望,他一定好好陪着她,再也不会转身走开了。

哭了一鼻子的王国栋发散了一下心里的焦灼哀痛后平静了很多,褚天逸送他回房间,路上还安慰他:“国栋哥你要想开些,现在还没检查,万一绒花不是肝病呢?”

“真不是那就太好了!”他盼着老天长眼,别让自己再经受一次这锥心蚀骨的痛楚。

等他回到房间郭绒花已经睡熟了,王国栋轻轻拧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色显得越发黄蜡了。

王国栋除了外衣侧躺在她身边,轻轻描摹郭绒花的眉眼,她可能有些低烧,整个身体都热乎乎的,王国栋搂住她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天一亮王国栋就起身穿好了衣服等着,郭绒花一直睡着没醒,直到褚天逸来敲门王国栋才把她叫起来。

睡了一夜的她倦倦地更没有精神了,起床后连声惊呼:“天哪天哪,这下惨了!怎么办怎么办?”

外间等着的王国栋慌忙丢下褚天逸跑了进来:“怎么了?什么事儿”

郭绒花穿着睡衣手里提着她的小褥子站在当地上瞪着床铺发呆,王国栋一进去就吓了一跳:“这么多血?怎么回事?”

她浅红色的睡裤被染得臀部血红,手里的小褥子上也好大一滩血渍,床上雪白的床单更是斑斑驳驳一片。

“你月事弄得?”王国栋惊疑不定,这一大片得多少血?月事哪能有这么大量?

“是啊!”郭绒花欲哭无泪,她自打前天晚上来了月事后量就特别大,为了以防万一,她睡觉前特意垫了一条自家带来的小褥子,没想到还是未能幸免。

她伸手把床单拉起来查看,床单下面的床垫也是斑斑点点了,这可怎么办?床单还能给人家洗洗,把人家床垫弄成这样,丢死人了呢!

“别管这些了,你去洗洗换衣服,咱们马上去医院,你这量不对。”王国栋一把扯下她手里的小褥子丢到了床上,把郭绒花推到了浴室里又给她把衣服准备好送进去。

等郭绒花从浴室里收拾好了出来,王国栋扶着她跟着褚天逸往外走,走廊站着的服务员向他们鞠躬致意,王国栋从手包里抽出一叠纸币递给她:“我爱人身体不适把被褥弄脏了,麻烦你给处理一下,赔偿金额就记在房间的账上,我稍后回来处理。”

服务员双手接过小费恭谨地应是,王国栋冲她点点头揽着郭绒花快步朝外走:“现在咱们就去医院,到了医院肯定要做检查,先别吃饭了,你是不是已经饿了?忍一下等检查完我带你去吃大餐。”

医院不远,褚天逸早已打点好了一切,过程非常顺利,一通检查做下来医生面色严峻:“不能再耽搁了,病人马上得进行手术!”

“手术!”王国栋闻言踉跄了一下,旁边陪着的褚天逸赶紧扶住了他,站稳后王国栋急急追问:“到底什么病?还需要手术?”

“病人体内放置的节育环位置不对,已经引起了子宫大出血和体内感染,必须马上手术!”医生说完马上开始安排手术事宜,没一会儿一个护士就拿着同意书来让王国栋签字。

小护士跟他解说同意书上的各项内容,王国栋浑浑噩噩连连点头,在小护士的指点下抖抖索索地签了字,正想问个清楚,小护士拿着同意书一路小跑地去了,王国栋站起来原地转圈。

接待他们的张医生是褚天逸托人找到的肝胆科权威,他张罗着把郭绒花送进手术室后来跟王国栋沟通情况:“根据已经出来的几项检查结果初步判断,病人并没有肝脏上的问题,完全排除这个可能需要再等两三天,其它几项检查结果才能出来。”

“目前病人最危重的是子宫出血和体内感染,你们来得还算及时,体内感染并不严重,如果再拖上一段时间,后果不堪设想,极有可能会引发败血症。”

王国栋听后一阵后怕,他急急询问:“子宫出血和感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是节育环吗?”

“没错,是节育环放置不当引发子宫损伤导致了这种结果,目前要做的就是取出节育环,控制感染。”张医生看王国栋一副紧张到要晕厥的样子,好心地安慰他:“你不用这么紧张,病人感染情况不严重,除了失血过多外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医生的安慰总算起了效果,王国栋听后长长松了一口气儿,松完这口气儿才觉着自己全身发软,他强撑着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褚天逸也高兴极了,对着王国栋道:“听到没有国栋哥!没啥大事儿,你现在可该放心了吧?”

王国栋轻叹一声道:“绒花还没从手术室内出来,还有几项检查也没结果,我现在只能放一半心。”

“肯定没事!”褚天逸特别乐观:“这人一有病,全身哪都不对劲儿,咱目前拿到的几项检查除了感染失血没别的问题,那几项肯定也没事儿。”

“借你吉言!”王国栋听了他这话总算露了个笑模样出来:“绒花这次要是没事儿,我就请你吃烤鸭,彻底翻过咱俩之间的梁子。”

“咱俩有啥梁子?”褚天逸惊问:“是刚见面不认识的时候奚落你的那几句话?还是我逗绒花玩儿的事儿?”

“跟绒花有关的事儿。”王国栋暗叹你那几句奚落算什么?我是记上辈子的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