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安慰一句还安慰错了……
靳允浩简直有点哭笑不得:“难怪你和阿泽老动手!”
“是他先和我动手。”宋望纠正他。
“行吧,那都不是重点。”靳允浩无奈地笑一笑,“发烧很正常,40度听起来吓人了点。也没那么严重,一般人挂了点滴都会好。”
“借你吉言。”宋望停了步子看看他,“你忙吧。我先进去陪着。”
靳允浩点点头,他便脚步匆匆地直接进了去。
林思琪没有醒,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紧闭着眼眸,乖巧得好像一个洋娃娃。
宋望站在床边看了两眼,伸手在自己的眉心重重的揉了两下,坐在床边守着她。
两瓶点滴挂了半天,可情况并不像医生说得那么乐观,直到下午,她依旧没有醒来,面色潮红,高烧不退。
“到底怎么回事?”宋望眉毛深深拧着,看向身侧匆匆而来的靳允浩,“不是说下午会醒?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的,”边上的医生也皱眉,“血常规各方面都化验过,没什么问题,按理说早该醒的。”
“还能不能用药?”靳允浩转身问了句。
“吸收也得个过程,”医生明显有点为难,“要不先挂着葡萄糖看看。宋总说病人差不多一天一夜没有进食。”
“嗯。”靳允浩点点头,侧头朝宋望开口道,“看着她挺虚弱,先补充点能量看看。要不酒精擦擦身子降温也行,过一会再看?各方面没什么问题,总会醒的。”
宋望没说话,脸色却明显更差了一些。
帮着林思琪擦了身子,等到了晚上,也只得惊动了程瑜和林思源。
整整一天高烧不退,人也不醒。
单是听着,程瑜都心惊肉跳,干站着没办法,摸摸林思琪的头,又摸摸她的脸,趁着宋望去找医生的工夫,就又准备帮她将身子擦一遍。
伸手解了林思琪的衣扣,整个人却狠狠地愣了一下。
自个这女儿一向有主意,很明显和宋望两情相悦,领了证她也乐见其成,却从没想过,两个人私底下会这样相处。
林思琪皮肤也白,脖颈往下青青紫紫的小痕迹看上去便分外明显,连带着肩头胳膊,很多地方都是。
怎么会这样……
程瑜怔怔地多看了会,指尖打颤,帮林思琪掩了衣领。
宋望进了门,眼见她面色难看的站在病床边,也有点无奈,声音倦倦地唤了一声“妈。”
程瑜看了他一眼,“啪”的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病房里还站着林思源,被吓得一个激灵站起身,林母看着脸色不甚好的宋望,声音都发颤,气急败坏:“她到底怎么发的烧?你对她做了什么?!”
宋望神色怔了一下,垂眸看过去,目光落在了林思琪的衣领处。
从楚家出来以后,两个人直接回了家,进了房间以后没出来,基本上连一口水都没喝,林思琪半夜才睡了去。
他做了什么?
他其实也不敢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只是想试试她的底线,看看她包容自己到哪一步,他发了疯一样的占有她,她却说要陪着他发疯。
他都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因而这一天一直自责煎熬。
病床上她滴水未进,嘴唇都干红,他其实何尝不心疼?这段感情里他一直这样,从第一次完全拥有她,就总是情难自禁。
这傻姑娘对他太好,好到他现在想起来都心疼。
“您别生气。”宋望俯身过去,帮林思琪系上衣扣,“是我冲动了。不过也不是您想的那样,我爱她,不会刻意地伤害她。”
“你怎么能那么对她,”程瑜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才二十岁,还是个孩子。你都不能多疼她一点。”
“是。”宋望声音低低,伸手在林思琪滚烫的脸蛋上摸了摸,“我过分了些。的确不应该。您别生气,等她醒了,我一定好好待她。”
“这孩子爱你,从你第一次来家里我就看出来。你不管在哪,她目光总追着你,看上去就带着傻劲。”程瑜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时让她做个饭都不舍得。看你对她上心,一直都放心你。你好歹别做伤害她的事。她比你小五岁,这还上学着呢。怎么能受得住你这样?!”
“妈,你放心。”宋望坐到了林思琪的床边,“多余的话我不多说了。她难过我比谁都心疼。这里有我,你带思源先回去休息,我守着她。”
看着他脸色,程瑜闭着眼叹了口气,原地站了几秒,到底叫了林思源先回家。
林思琪一直睡,宋望守着她,又是一天一夜。
林思琪睡着觉其实也不得安生,很累,前世所有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反复的回放,她一直紧紧的闭着眼,晕晕沉沉,纵然听得到宋望偶尔和她说话,也身心俱疲,浑身骨头好像断了一般,懒得醒不过来。
她梦里看见了青城明亮耀眼的天光,看到了当年笑容散漫的宋望,看到了青城酒吧外面的石板桥和桥下静静流淌的水。
有快乐有悲伤,有分离也有重聚,她看到许多许多宋望,在漫天阳光下对着她微笑。
最后,她看到了他们最后相守的清宁县城。
那些沉沉黑夜,窗外有满天星斗也有呼啸寒风,他们每一夜相拥而眠,粉嫩乖巧的安安就躺在她的手边。
每次恩爱,怕吵醒他,宋望都会伸手捂上她的嘴,她又笑着去抓他的手。
她爱他,在一起便愿意无限度迁就他,肆无忌惮地叫出声,毫无顾忌的迎合他缠着他,怎么样都行。
她从来不觉得累,只是看到白茉和楚沣,看到楚母和楚滢,便想起她最后的选择,有些愧疚的无法喘息。
林思琪觉得头疼,梦里寂静的清宁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