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不麻烦。”说着,宋婧就把天马喊过来,吩咐它开工干活。
跟上次一样,白云道长一手拿木雕,一手捧着朱砂,递到灵兽面前。
天马抬起右前蹄,先在朱砂上按了按,然后点睛开光。
一人一马配合默契,效率极高。
宋婧颇为纳闷,“上次少说也有三四十件法器,这才过去多久,全卖光了?”
“道友有所不知,这世上有钱人多的就是。东西好用,卖起来特别快!”白云道长擦了擦额头汗水,按捺不住心底的兴奋。
“一件马形法器报价五十万,听起来挺贵是不是?嘿,我刚证明法器能趋吉避凶,就有人一下子买了五件!”
“说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回去给朋友亲戚一人送一件,护宅保平安。”
“有钱人么,不缺钱,就想活的久一点。什么都不怕,最怕自己出意外。”
宋婧心说,听起来一个个的都跟钱有仇。不花出去,放在口袋里嫌烫手。
不过再一想,木雕由天马开光,哪怕只是沾染上一丝气息,也比一般法器有灵性。五十万买下,说实话不亏。
成品越来越多,木讷的摆件越来越少,白云道长笑的快要合不拢嘴。
等到最后一件开好光,他利落地将东西收好,接着面色一正,“散人信守承诺,我也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那种人。”
“据我所知,有位大主顾经常做噩梦,半夜惊醒后便再也睡不着。目前已经持续好几个月,用医学手段怎么都治不好。”
“他为人大方,给钱又爽快。要是散人能治,不如由我在中间牵个线?”
“你怎么不去?”宋婧反问。
白云道长摸着肚皮,一脸的无奈,“就我那点本事,还是卖法器的行当适合我。”
“要是牵了线,最后却治不好,那该怎么办?”宋婧又问。
“又不是神仙,谁能拍胸脯保证,说自己包医百病?”白云道长郑重道,“哪怕治不好,对方也会给个红包,算作辛苦费。那人是明事理的客人,难缠的我也不敢介绍给你。”
万一互相看不顺眼,最吃亏的是他,两头不讨好。
宋婧颔首应下,“好吧,我就跟你走一趟。”
白云道长大喜,笑容满面。
旁听全过程的天马,“……”
它恶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心说,刚哄它给木雕开好光,下一秒就把崽崽拐出门,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
白云道长正跟无尘散人聊天,莫名感觉一道炽热的视线盯着自己。顺势望去,发现是天马,他十分不解,“道友,你这灵兽怎么一直看着我?”
还凶巴巴的……
宋婧露出苦恼之色,“最近心情起伏很大,一会儿灿烂,一会儿忧郁,我也搞不懂它。”
“会不会是病了?”白云道长忍不住关心——他还指望天马再给他开几次光呢!
“谁知道呢?”宋婧发愁,“认识的人里,也没个会给天马看病的。”
“我帮你在朋友圈问问。”
“多谢白云道友。”
宋婧抽空转过身,耐心叮嘱,“我出去一趟,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记得自己弄饭吃。”
天马气坏了,扭头就跑。
踏出殿门时,听见白云道长忧心忡忡地说,“看来病情真的很严重。”
天马脸一黑,死胖子,以后别想让它帮忙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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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收拾,宋婧做好准备。
白云道长出去打了个电话,片刻后回复,“行了,约好下午一点见面。”
接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门。
白云道长是开车来的,此时当仁不让坐上驾驶位,一边开车,一边做介绍,“雇主姓顾,是个生意人,专门做翡翠生意。早年外面到处跑,忙赌石,一刀天堂,一刀地狱,刺激的不得了。”
“现在四十多岁,年纪大了,不爱动弹。平常就待在市里,收购些解剖好的玉石材料,加工后放到店铺里售卖。”
“玩赌石的,都相信运气这回事。有次我卖了匹木雕马给他,用了一段时间觉得还不错,立马就把我奉为上宾。”
“他那病是怎么回事?”宋婧趁机打听。
“不清楚,查不出来。”白云道长老实交待,“顾总曾经找过专家就诊,说他思虑过度,才会一直做噩梦。之前试着吃安眠药,效果挺好,可如今已经有抗药性,吃了也不起效。”
宋婧不由侧目,“你把我找去,该不会是打算让我客串心理医生,耐心开导?”
“我治不好,不代表散人你不行!”白云道长振振有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过去瞧一眼,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宋婧,“……”
这莫名其妙的信任是哪来的?怎么比她自己还有把握?
“总之,尽人事,听天命。”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