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这女人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短衣短裤,身上散发着浓香,能熏谁一跟头。
我看着她有点胆怯,不敢进去。女人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用老娘们常用的松胯骨站法,往那一站,两只手抱着肩膀,问:“你是谁?“
我小心翼翼说:“大姐,我来找陈雪枝女士,是她约我来的。”
说着,我把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她,女人看了看,让出一条道:“进来吧。”
屋子是前后三间,勉强算是二室一厅,客厅里堆着杂物,两间卧室没有关门,都耷拉着帘子,看不清里面。
光线比较暗,阳光难进,这里冷飕飕的,比外面像是降低了几度。我抱着肩膀正要把门关上,那女人说:“别关门,我们夏天从来不关门。”
我坐在客厅里,哪哪都别扭,那女人给我倒了杯水,里面不知泡了什么,整个水都是红色的,我哪敢喝啊。
女人抱着肩膀看我,我看得实在不好意思,端起水假装抿了一口。
这时里屋的帘子撩开,走出来另外一个女人。这两个女人相貌差不多,像是双胞胎,只是后出来的那个是素颜,显得清丽动人,又有成熟的风韵。
素颜女人看我:“你来了。”
浓妆女人一脸的瞧不起:“师父,这就是你看中的那个小子?胆子这么小,连一杯红都不敢喝。”
我眨眨眼,猛然醒悟,尝试着对素颜女人说:“你是陈雪枝,丑时参?”
浓妆女人掩着嘴哈哈大笑:“他倒是不蠢。”
丑时参对我道:“你先把一杯红喝了,别让我的徒弟小瞧。”
她说的一杯红,必然就是我手里这杯红水。我深吸口气,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根本就没仔细品啥味。
“小子,你知不知道这里都放着什么?”浓妆女人坐在我身边,我闻着她身上浓浓的香味,差点没吐了。
我脸色不好看,摇摇头。
“这里放着人发,人骨,人血,蛇皮、猪肝、鼠毛……”她如数家珍。
我喉头一紧,跑到厕所,对着马桶一阵干呕,吐出一堆水,也不知吐没吐干净。我坐在地上,心发慌眼发花。
丑时参来到卫生间门口,居高临下看我:“就这点胆色?安冬为什么会这么看好你?我告诉你,一杯红是我专门给你配的,用来驱逐你体内的虫蛊,这才刚刚开始,遭罪的还在后面。”
丑时参让我进到里屋。我一脚深一脚浅,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到底造什么孽了我,居然要受这么大的罪过。
里屋空空,四面燃着蜡烛,丑时参让我把衣服全脱了。我磨磨蹭蹭脱了上衣,她一瞪眼:“裤衩一起,听不懂我说的话嘛,全脱。”
没办法,我只好全脱了,然后跪在地上。
丑时参从角落里拿起一根黑色的棍子,上面都是尖锐的尖儿,看上去就跟长满倒刺的狼牙棒差不多。我情不自禁缩起身体。
浓妆女人坐在我的前面,声音很大:“看我!”
我咽了下口水,去看她。浓妆女人道:“我是泰国人,中文名叫陈波波,我在泰国很有名,你可以去打听一下,他们都管我叫民间菩萨。”
我苦着脸,对她点点头:“你好,波波。”
这时,后背突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这个痛比我遇到所有的痛还要痛三倍,我“啊”的一声惨叫。陈波波迅雷不及掩耳,突然给我一个大嘴巴:“闭嘴!不准叫!”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驱虫
又疼又怒,我被打火了:“你干什么?”
“让你闭嘴,有什么可叫的。”陈波波骂我。
这时后背又传来一阵剧痛,我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么痛了。丑时参正拿着那狼牙棒一样的东西,刮着我的后背,尖刺没有刺进去,只是划动皮肤,把我疼得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告饶:“陈大师,太疼了,能不能轻点?”
丑时参道:“这条蛊虫蜈蚣并不是在你的身体沉睡,而是随意乱动,现在不知道窜到什么位置,我要确定它的方位。你记得,再疼也不准乱动。”
她不停地用狼牙棒刮我的后背,我疼得喊爹叫妈,豆大的汗珠湿了一地。陈波波坐在面前看着我,应该是在盯着我别乱动。
我喊可以随便喊,就是不能乱动,一动陈波波就打我嘴巴,我只好把两只手深深抓住地板,以此来消减痛感。
刮了能有十来下,丑时参吩咐我,面朝上躺在地上。
我慢慢腾腾转过身,动一下身体都剧烈疼痛,真怀疑自己的身体会不会随时崩裂。
我面朝上,用手挡着关键部位,毕竟这两位是女人,不好意思。
陈波波笑:“你怕什么,现在是给你治病,你到医院也这样扭捏吗?”
我好不容易躺在地上,后背贴着地面就酸疼难忍,我闭着眼不搭理她,对丑时参说:“来吧。”
感觉狼牙棒凑近了,然后尖锐的尖儿开始刮我的前胸和肚皮。我疼得好几次都背过气去,闭着眼不敢睁开,怕自己亲眼看到身体遭受这般虐待更受不了。我强迫自己脑海里出现碧绿丛山,苍松翠柏,反正什么美好想什么。
这时候,丑时参道:“找到了。”
我勉强睁开眼,整个人此时就跟水洗了一样,身上都湿透了。我看到自己的前胸和肚皮全是深红色的印记,就跟刮痧了差不多。
我虚弱地说:“在,在哪?”
丑时参道:“现在我已经把它逼到了你的肚脐。王强,你生没生过孩子?”
我听得浑身麻酥酥的,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大,大师,有啥事你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