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表姐被屠欣瞅的更加害羞,脸蛋红的像是涂了胭脂一样。
二表姐春英更爽快一点,“你这个死妮子,看什么呢?”
屠欣一点没有被人拆穿的羞涩。“看两位表姐好看呢!圣人不是说过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春花春英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懂得什么是淑女,什么是君子的,心里过了一圈也就知道屠欣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顿时脸更红了。她们都是定了亲的,刘家也算得上是疼闺女的人家,都偷偷的让俩人见过自己将来的夫婿。
春英她们屋子里不止是有他们家的女孩,还有村子里的,刘家村大,女孩子也多,聚成一团,好生热闹。
这是像屠欣这么大年纪的女孩能够光明正大地出来的一天,甚至胆大的女孩子还能偷偷地出去看一下新人成亲的过程。
屠欣突然想起之前二丫说的,她哥定的亲,好像就是在刘家村,叫什么刘杏花?当初二丫还向她打听过这个刘杏花,只是屠欣不认识罢了。
屠欣偷偷地拽了她大表姐春花,小声地问,“姐,那个叫刘杏花的在这里吗?”
春花奇怪地给屠欣指了指正站在那里笑得姑娘,看起来很是开朗。她长的不算好看,难得的是眉眼开阔爽朗。屠欣心中就很满意,看一个人,有时候真的是只从面色就能看出来品行。
如同王子阳的那个后娘,明明是清秀佳人的形象,偏偏眉眼时常紧皱,就显出来一点凶恶来。
不过只是一眼,屠欣并不能确定,想着二丫,反正时间还长,算着她表格估计才到地方,到了地方也不是直接就能把新娘子给迎回来的,娘家那边肯定还要想些法子阻拦一下,显示自家闺女的金贵。
因此,屠欣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人说话,尤其主意刘杏花的言行。这是一个格外爱笑的姑娘,在一群姑娘里人缘应该不错,有两三个姑娘一直在围着她说话。
观察了一会儿,屠欣觉得自己终于能给二丫一个交代了,眼神就开始往外面挪了,她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结婚的样子的,现在这个场面,很难不让屠欣想起来王子阳。
说起来,距离他们的婚期,也不过一年时间了,屠欣不得不承认,做为一只两辈子的单身狗,她对这场亲事还是很有期待的,再加上王子阳长的好看,这种期待就加了倍。
院子里走来走去全是人,或者是手里掂着东西,或者是来去匆匆,没有一个是闲下来的,最忙的就是她大妗子,叉着腰往院子中间一站,指挥这人把东西放这里,那人把东西放那里,好生忙活,院子角落里请来的厨子已经把锅给烧上了。
他们用的可不是屠欣用的那种小炉子,而是大炉子,跟街上打烧饼的炉子大小有的一拼,铁锅放在上头,下头有个小童拿着扇子呼呼地吹炉子,让火更大一些。
院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志儿他娘!各家的桌子板凳都搬过来了,放在哪里呀?”
现在可没有专门的酒店承包婚礼,只有专门干这个的厨子,各家成亲的时候都是一村子人都把各家的板凳桌子,甚至还有锅碗瓢盆,搬到这家,吃完饭就给搬回去。
她大妗子听了赶紧迎了出去。“放这里放这里!对对对!就是这儿!”屠欣还能听见她大妗子在外头吆喝的声音,格外洪亮。
她姥姥倒是清闲,边上聚了几个岁数差不多的老太太,眼中含着笑意,一边说一边对着忙碌的众人点点头。
她二妗子也不清闲,她大妗子指挥大局,二妗子就在旁边给大下手,她娘正在替她大妗子跟同龄的妇人说话。
这个任务放她娘身上真是再好不过了她娘不算会说话,但特别会聆听,再加上她家有钱,还能让别人家赚钱,所以就算刘氏说错了什么话,那些妇人都不会给刘氏脸色看,只会装做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屠欣看的津津有味,没在意时间的流逝,突然院子里又开始闹了起来,一堆小孩子穿着红衣服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嘴里还喊着:“新人到!放鞭炮!”
“新人到!放鞭炮!”
“新人到,放鞭炮!”
或许是因为这群小孩子的吆喝,门外的鞭炮也开始噼里啪啦地想了起来,屋子里也开始躁动起来了。
新人到了!
从大门到堂屋,铺了一层红布,大门外头放了一个火盆,火盆后放了完整的灰瓦片。
他们这边的规矩,进门的新娘子要先过火盆,摆瓦片。过火盆意味着今后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踩碎瓦片意味着今后岁岁平安!
屠欣站在一群小姑娘里头,瞅着有点简陋的红轿子从村头慢悠悠的荡到了这里,边上唢呐不住地吹,吹得风里都多了些喜意。
她大表哥今天笑得有点灿烂,露出了牙齿,屠欣就瞅着他傻了一样地盯着轿帘。
“新郎官都高兴傻了!掀轿帘啊新郎官!”人群中有人起哄。
她大表哥如梦方醒,去掀轿帘。
新娘子盖了红头盖,屠欣有点遗憾没看见新娘子的长相。
她大表哥牵着新娘子的袖子,让新娘子跨过了火盆,踩碎了瓦片,新娘子终于真正踏进了她将要生活半辈子的地方,
第39章 看宅子
两位新人冲端坐在首位的屠欣舅舅妗子磕头,她大表哥把新嫂子送进洞房,那边就开始上菜了,就算是再穷的人家,家中有亲事的时候总会办上席面,席面上要是没有荤腥的话,那会让人笑话的。
家里再没有钱的人家,也不会吝啬在这上面掏出大部分的身家。
如同刘家这场婚礼,抬亲用的轿子,是他大舅舅专门租借的,城里有专门租借这个东西的地方,就是价钱贵而已。
把新媳妇儿送到洞房的大表哥又回来陪着众人喝酒,屠欣做为家里人,还是蛮受照顾的,跟刘氏、她两个表姐一个表妹,还有两个抹胭脂的小姑娘在屋子里吃饭,至于她大妗子跟姥姥,就在外面陪着吃饭的人说话。
事实上这场婚礼并没有屠欣什么事儿,她最多也就是跟几个有亲戚的妇人说说话而已,但一天过去屠欣却觉得非常疲惫。
回家的路上屠欣倚在刘氏身上撒娇。“娘,我好累啊!”
刘氏叹了一口气,温柔地摸了摸屠欣的头发。“都没你什么事儿,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累什么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就觉得累,大表哥真是太辛苦了。”屠欣真心实意地说。
大清早地就过去接亲,回来拜了堂就开始陪着一群人喝酒,喝的眼瞅着走路都不稳了,听说还有闹洞房,想想就觉得真辛苦。
刘氏笑着摇了摇头。“这算什么辛苦,他乐在其中呢!”
屠大纲在前头赶牛车,沉默地听着妻女窃窃私语,一家人在夕阳里向自己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