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不错!”站在暗影里的人猛一转身。
“啊!”
短促的半声哀嚎,另一人捂着被割开的咽喉扑簌倒地,满脸惊诧恐惧。
“哎呀,这个卧底要跑,你奋力阻拦,与他同归而尽了。”低沉话语让受害者挣扎着伸手,结果腹部又遭到重击,丹田破裂,气绝而亡。
那人看着密室中两具尸体,自言自语的笑起来:“白蜈仙子本该在两年多后获得魔宗传承,但她没有发现更深处埋藏的北玄密宝,这一切要等到六十年后才能得见天日。现在我已让大雪山得到这个消息,但他们被误导的在荒原上搜索,时机成熟后,我禀告尊者密宝真正的位置碎石滩,何愁尊者不收我为徒?”
他负手踱步,复又摇头笑道:
“陈禾,你的运气真是好得没边,云州城没被焚烧殆尽,看来石中火被你收走了,这次更连因果都没沾染多少,哼。”
密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只留下死不瞑目的尸体。
***
陈禾完全不知有人在惦记自己。
他结好玉球,将竹筒小黑帐收起来,吞了两颗辟谷丹,放松心神,在师兄的指引下开始入定养伤。
释沣选的这座山崖并不陡峭,林中常有樵夫猎户往来。
只是靠近悬崖边的几处洞穴无人靠近,这里盘踞着一条凶性十足的黑蟒。
——现在这条蟒蛇凉爽通风的洞穴被强行征用了,又因舍不得住了很久的巢穴,可怜巴巴的缩在旁边,想等释沣陈禾离开。于是变成给师兄弟俩看到门警戒的奴仆了。
释沣因元功诡异被诬陷入魔,被有心人传得天下皆知,还多了血魔的外号,却也因祸得福,至少修真界没人敢来找他拼命。
他若负伤呕血,敌人比他更紧张。
即使被凉千山目睹伤势沉重,释沣也全不在意。
他自十六岁就认识凉千山,乾坤观与北玄派同在大雪山上,释沣对凉千山弱点的了解,比世上任何一人都多。
喜伪装,爱谋算,不听逆耳之言。
前面两个倒也罢了,最后那条是凉千山最大的毛病。不听逆耳之言,自视甚高。
凉千山小人之心,想要误导他,根本不需说什么,只要引起他的怀疑就成了。释沣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没去掩饰自己的伤势,更装成内伤复发而已。
——只是吓到了师弟。
释沣静静的看着调息修炼的陈禾,心中忧虑。
虽然师弟很聪敏,一直缩在他怀里,没被凉千山看到面容,也默认凉千山认错他是“释沣的徒弟”,没冒冒失失的喊师兄,更不出一声,但凉千山何等修为,记住了陈禾的灵力气息,只怕日后再相遇时,陈禾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必须督促师弟练功,早日结丹,不管怎么说,至少也要有逃命或者支撑到等他来救的能力。
释沣想到这里,右耳一动,朝洞穴外望去。
“嘶嘶!”黑蟒窜起半人高,发出愤怒的声音。它的洞穴已经被人占了,现在又来一个大胆人类踏进它的领地。
“原来是条长虫。”洞外传来人声。
一个穿黑色道袍的年轻人,用剑撩起藤萝,随意张望了一眼。
黑袍紫带三莲冠,这是雪山神师的亲传弟子。
释沣淡淡扫了一眼,发现这人修为不错,已是化神初境,在修真界已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释沣布下的障眼法来人并没有看破,打量了这个蛇窟一眼后,再次御剑离去。很明显,他没有发现那丛凤尾竹的异样,也证明了陈禾昨夜背着他跑出去捣鼓一番,真的骗过了追踪而来的神师弟子。
自家师弟的本事,释沣一清二楚。
陈禾最多只能伪装山野跋涉的凡人路过竹林,晚上焚堆篝火什么的。
只要耐下心仔细看,从足迹露水、火堆温度就能分辨出时间长短,哪有天色未亮就早早离开的路人?
——凉千山教出来的徒弟,果然高明不到哪去,若非眼高于顶,就是性子急躁之人。修为再高,也难成大器。
不像他师弟。
释沣目光回到陈禾身上,师弟自小机敏聪明,九岁就能准确的找出黑渊谷里到底是谁偷了他的肉包子,气鼓鼓的找上门理论。
虽说黑渊谷主当时只是“随手”拿走的,没有抹掉的证据,也没用神通法术,但对于每天都会忘记过去的小孩来说,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本事。
可惜北玄密宝牵扯甚多,事关八千年尘封故往。
修真界众多门派都曾因密宝谣言,或贪心,或被迫,更多人完全无辜也卷进纷争,拎出来哪家都是一笔血账。
倘若北玄密宝消息传开,他师兄弟二人回到黑渊谷,只怕几大魔尊外加剩余大乘期的人都会来到摩天崖找麻烦。
大雪山的人不顾走漏风声,直接就在荒原上搜索。
从凉千山亲口证明消息来自别处,又追上来巧言游说时,释沣就知道这个秘密根本不是秘密。凉千山很急,魔道那边知道距离真相也不远。
北玄密宝,不日就要传遍修真界,搅得天下不宁。
释沣看着全无所觉的陈禾,谓然叹息,看来他要带着师弟要浪迹天涯了。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第四个重生者,
智商高低陈黍<姚公子<石中火<季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