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爬起来贴墙缩着,粘成一坨头发遮住脸,若隐若现露出一双眼睛,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方亦亦,又碍于黎听在,不敢上前,嘴里发出愤愤的嘶吼。
方亦亦顾不上南茜,她后脖领在黎听手里,前面部分勒到脖子上,整个身体腾空,只靠脚尖虚虚着地,只要黎听再往上一点点,她分分钟就要上吊的节奏!
“咳,学....学姐....咳咳咳...”,她被勒得说不出话,眼圈都红了,只好无目的地乱挥两只手,企图引起黎听的注意。
“啧。”黎听看她一眼,放开了手。
方亦亦腿软还没缓过来,跌坐在地上,摸着脖子边咳边大口喘气。
见她脱离了黎听,南茜脖子伸到不可思议的长度,冲着方亦亦嘶嘶哑叫,乌黑的舌头伸出来,眼里全是贪婪。
“药...药...”
方亦亦不知道南茜要什么,反正要什么她也不给,而且她总觉得南茜的架势,下一秒就会四肢着地冲过来咬她。
方亦亦缩缩脖子,坐在地上用屁股和脚后跟磨蹭着往后挪,把自己藏到黎听后面。
“药?”黎听面露讥讽,抬手一挥,红色的绸缎带裹挟着幽蓝的鬼火从袖口飞出,将南茜包围了起来。
“滋——”沸腾油锅里下注水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南茜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它的手始终朝向方亦亦,怨毒又不甘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在幽蓝鬼火的灼烧下,逐渐化成一团黑灰。
黎听看着那堆黑灰,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你也配。”她转身朝向方亦亦,落下来,走到她面前,面色不善的细细打量她。
方亦亦劫后余生,提着心终于放了下来,剧烈运动的后劲儿一下子上来了,她放松肩膀坐在地上,只觉得全身酸软,跟刚滚完床单差不多,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看着黎听,发自真心地道:“学姐,还好有你。”
黎听却不理她,抬手捏上她的鼻子,使劲儿揉搓。
方亦亦:“?”她被捏得好痛,而且不能呼吸了!
“学姐,唔,什么?”方亦亦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黎听。
黎听皱眉,手指在她鼻子上又捏又擦,好一会儿才嘟囔:“脏死了。”
方亦亦通红着鼻头“?”她突然想起来,她鼻子好像碰到南茜断掉的鼻骨了。
额...确实好像...挺脏的?
在皮肤被擦破之前,方亦亦握住黎听的手,“我自己来,学姐我自己来就好,鼻子要断掉了...”
其实就粘上了一点血,她嫌味儿大,在南茜被烧的时候已经自己擦掉了。
黎听放开手,盯着她的鼻子冷笑:“ 断掉也好,省得碍眼。”
“??!!!”方亦亦捂着鼻子,满脸惊恐,急忙道:“我回去就洗!保证洗得干干净净!什么也不会留下,真的!”
褐色的瞳孔湿漉漉的,像只被吓傻的小白兔。
黎听微眯了下眼睛,握住方亦亦的手腕,朝着两侧压下去,在方亦亦愈发无措的目光中,缓缓靠近,吻上了她的鼻尖。
触感冰凉柔软。
方亦亦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呼吸都要停止了,与之相反的,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敲击着她的耳膜。
咚—咚—咚—
震耳发聩。
黎听先是触碰上去,而后轻轻吸吮了一下,接着一口咬上!
方亦亦登时尖叫:“疼疼疼疼疼——”
她捂着鼻子,眼中含泪,控诉地看着黎听,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没敢,怂得有模有样。
黎听放开她,舔舔嘴角,满意地点点头:“干净了。”
方亦亦想哭的心都有了:“呜...”
“回去吧。”黎听道。
“等一下,”方亦亦想起了被她放在二楼的饭盒:“饭被我放在二楼了。”她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拽着黎听的袖子边,轻轻晃动,泪眼汪汪地恳求:“学姐陪我去拿好不好?”
撒娇两个字出现在黎听脑海中。
什么毛病,还学会撒娇了?
黎听嫌弃得不行,却意外不想拒绝,看方亦亦这个样子,被拒绝了一定会很难过吧?
想到那个画面,黎听就有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抗拒,她心道:真麻烦。
“走吧,快去快回,用我抱你吗?”
方亦亦脸蓦地一红,小声道:“不,不了,我自己走就可以。”
“嗯。”黎听漂浮起来,落到三楼,抬头望着方亦亦,催促:“快点!”
方亦亦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挪去到三楼,虽然慢,但黎听奇异地没有再催她,只是提前在楼梯拐角处等着,偶尔遇到回寝室的同学,方亦亦就低着头专心走路,她们从她身边路过,看不见黎听。
到最后还因为饭盒太重,方亦亦腰疼,黎听帮她拿回去的。
方亦亦感动不已,愈发觉得学姐是个外冷内热的好鬼。
如果在床上能轻点折腾她就更好了。
到了寝室,黎听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方亦亦迫不及待掀第一层盖子,发现是一只荷叶叫花鸡,鸡肉的香味与荷叶的清香完美融合,飘散开来,清香扑鼻,方亦亦不自觉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