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寝宫没多久,外面就下起了雪,元靖正在床边哄沉季同把脚伸进他的脚盆里呢,外面槐公公掩不住喜声通报下雪的消息,他在外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帷帐说瑞雪兆丰年。
年前北部隐约有旱情出现,元靖恐春季无雪影响开春的耕种。槐公公深知皇上忧虑,也是见了今晚的雪势有多大,才率先松了一口气。
“下雪了?大吗?”半撑在床边的沉季同一跃而起,眼睛里冒了孩童一般好奇的光,让元靖不禁发问:“你没见过雪吗?”
沉季同用槐公公的话回他:“瑞雪兆丰年嘛。”
外面的槐公公老道地笑了几声,连声说大,鹅毛大雪。
沉季同莽撞的下床往外跑,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他身子轻,一步跃出去好大一截,元靖伸胳膊连他衣角都没抓住。
于是元靖一只脚从水盆里迈出来,结结实实的在地上踩了几个大水印,两步并作一步,拎小鸡似的拽住沉季同,一把将人拉回来。
“穿上衣服。”元靖低声呵斥了一句。
他说完沉季同立马感觉到了外面槐公公的变化,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还颇不自在的样子,悄没声息的垫着脚退了出去。
意识到槐公公误会了“穿上衣服”的含义,沉季同哎了一声。
元靖拍掉他抬起来的胳膊,用“你想越描越黑?”的表情看了他一眼,继续光脚在地上踩着,去衣架上拿了沉季同的狐狸毛领披风,单手扔给他,坐回床上,把脚重新放进了盆里。
“都已经沐浴过了……”沉季同小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那盆里飘着一层黑黢黢的药材,他闻着苦得慌,才不想跟他一起泡呢。
“你不去吗?”沉季同问。
“不去。”
沉季同没心没肺的自己出去了。
外面槐公公等着给他提灯,见他这么快出来,脸上还划过一瞬惊愕。
沉季同在屋檐下抬头看,夜空漆黑一片,纷纷扬扬的雪花只有到了眼前才能看到,槐公公把灯举高了些,便能看得更远。
“才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有这么厚一层了。”槐公公向沉季同比划了一个指节的厚度。
“那我下去看看。”说着沉季同已经抬起了脚。
槐公公刚要出口阻拦,提醒他小心湿了鞋袜,话到嘴边才想起来这位不是先皇身边那些娘娘,无须试试缩手缩脚,除开皇上床上人的身份,他还是位顶天立地的男子呢。
果然一下雪地就把鞋袜什么抛到九霄云外了,槐公公眼看着他故意拖着步子不抬起来,在地上划下两道笔直的印子,眼看着他越走越远,搞得槐公公都不知道是要走还是要留了,走的话不能听候皇上差遣,不走的话若是丞相走丢……
蒹葭殿很大,殿内大,殿外更无止境。
槐公公小跑着进雪地,又不敢跑太急,怕滑倒,直叫沉季同莫走太远。
追了几步,槐公公及时止损,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在路上大口吐着白气,练习着怎么跟皇上汇报。
“皇上,丞相逃跑了!不行,好像是被绑架来的一样,那该怎么说……”
槐公公刚走到帷帐前,里面就传来了皇上笃定的声音:“跟丢了?”
“奴才没用。”
随后帷帐被掀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皇上走了出来,衣衫已经穿戴整齐。
见状槐公公连忙撑了把伞跟在他后面,到沉季同停下看雪的屋檐下元靖接过灯笼和纸伞,吩咐槐公公回去歇着,然后自己进了雪中,去收拾那个把他的手下弄得委屈巴巴的臭小子。
地上那两道黑乎乎的印子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清晰,没费什么劲元靖就顺着痕迹找到了正在庭院中间揉雪球的沉季同。
雪势渐急。
沉季同头顶多了一把伞,面前多了一只摊开的手掌。
“再跑就让侍卫把你当小贼绑起来。”元靖煞有其事的威胁道,说完伸着手暗示沉季同把雪球交出来。
“想要自己捏。”沉季同嘟囔完,抬眼对上元靖那张黑暗中格外凛冽的俊脸,没头没尾来了句“我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故意引你过来,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沉季同肯定地说,语气带着半分骄傲,似乎满意自己的判断和元靖的表现。
“嗯?”元靖长臂一伸搭到了沉季同肩膀上,他应激躲了一下,以为元靖是想抢他的雪球,忙背过手藏进披风里,元靖边笑边问:“引来做什么?”
沉季同装作刚才的动作没发生,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身子往他怀里靠了靠,抬头望雪,不答反问:“皇上想做什么?”
今夜的沐浴过程繁琐,沉季同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自然也知道元靖想做什么,不过沉季同不满足于单调的运动,他想要更多,或者说借机要更多。
他忽的转过身子面向元靖,胳膊攀上他的肩颈,在元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主动附上去吻上他微凉的唇。
沉季同是主动的一方,却在碰到他唇的那一刻为之一震,肌肤相亲的奇妙让他不能思考,让他心痒痒的,不由自主的凑近些,再凑近些。
雪球握在手里化了一点,雪水浸得手心冰冰的,丝丝湿润从指缝淌出来,沉季同身子迅速热了起来,一凉一热让他受了刺激,果断松手放开了雪球。
雪球落到元靖身后的声音惊动了元靖,他握住沉季同的胳膊把他扒下来,舔舔泛着水光的嘴唇,亲昵的抵着沉季同的额头,宠溺道:“俸禄的事,从朕私库出。”
不解风情!沉季同哀嚎。这样风花雪夜的天儿他居然煞风景的提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以往要他涨俸禄他都闭口不提,怎么偏偏这时候点了头,难不成他真以为自己主动示好是为了这等子小事?他堂堂一国之相会缺金少银?
“可是黄金万两?”沉季同顺杆爬。他想着如果元靖同意了的话,那他就不点破他因为自己不跟他一起泡脚而生气的事了。
元靖重新把他的胳膊攀上自己肩,吻下去之前说道:“那怀御还是先掏空朕吧。”
担心他风寒方好再受寒凉,于是小心的在他衣服外面游走着,不敢脱开一点,可沉季同没有顾虑,他直接把摸了雪球的、凉成冰块的手伸进了元靖的裤子,不等他捉住直冲腹地的手,沉季同已经握上了一根至热的棒子。
软中带硬,难以一握,还在源源不断散发着热量。
他清楚地听到元靖吸了一口冷气,捉他手的动作戛然而止,咬上沉季同的嘴角,颤抖着声音叫了声沉季同。
他直呼沉季同大名的时候一般都不正常,比如说生气,比如说……兽性大发。
受了沉季同的凉,他有一刹那的呆滞,缓过那股直冲头顶的刺激后他边决定一定要沉季同给他暖回来。
……
“不……”沉季同摇头的动作随着嘴被巨物堵住而停止,他膝下垫着元靖的披风,头顶是纷扬白雪,他在这个漫天雪白的大地上被堵的泪眼朦胧,凄惨的样儿跟受了窦娥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