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的台灯幽幽亮着,两个穿着沉稳的男人正坐在灯下交谈,左边单沙发上的男人约莫四十出头,正在低声讲述着什么,他国字脸,双眉如刀,眉间微微皱出一个川字,表情严肃中带着三分忧虑。长沙发接近台灯的一边,是一位沉稳的年轻男子,颇为俊雅的脸庞微微有些瘦削,但却更见精神,他的手中拿着厚厚一叠材料纸,纸上字迹工整,写满了文字。
“怵目惊心。”年轻男人看完最后一页、最后一行文字,面无表情地说了这四个字,轻轻合上,顺手一折。
“萧主任。”年长一些的男人轻叹一声:“你也是在基层打磨起来的,想必也知道下面这些人是怎么拿‘对策’糊弄‘政策’的,更何况现在对于怎么安置安排下岗职工,咱们上面就没有拿出一个真正有针对姓的文件精神来……至于产权置换问题,中央的态度虽然也算明确,可毕竟只是一些原则上的指示,真正落实到下面,具体怎么艹作,却也没有个切实的标准和章程,这样下面做起事来,免不了就会有些人动歪脑筋、钻漏子……”
萧主任,自然便是萧宸了。他本来打算明天过来,但恰好王昆今天临时改变行程,带了一个欧洲的商业考察团来黄龙,所以萧宸干脆也就今天一起过来了。不过萧宸目前还属于白龙鱼服,没有公布行踪,现在跟李正锋见面,也是私下会晤。
“我这有些照片,老李,你看一下。”萧宸没有接过刚才李正锋的话头,却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封口塑料袋,递给李正锋。
李正锋面带疑惑地打开塑料袋,将里头的十几张照片拿出来,他随手一翻,讶然道:“这是黄钢庆典那天的?”李正锋看着照片,心头一震,毕竟是为官多年之人,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萧主任在黄龙还安排了暗子?
但这个话,李正锋自然不可能问出口,而萧宸似乎也没有打算就自己如何拿到这照片做出解释,只是闭上眼睛,然后开了口:“你的行程安排不变,明天就可以回恒春,我私下去了解一下情况,你不用管我,就当我没来。”
他说得并不大声,只是缓缓开口,但这番话说出来,却无比郑重,无比决然。
按说萧宸跟李正锋都是一样的级别,像这样带有决定姓语气的话,似乎不该从萧宸嘴里说出来,但萧宸说了,李正锋也完全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熊志坚向张勇刚安排完保安公司的事,便让张勇刚离开了。之后,金静柔悄悄推门进来了。
“今天你安排的一切出乎我的想象,简直是太完美了。”熊志坚看到金静柔进来,起身很随意地挽住她细细的腰身,向内屋走去,然后二人半倚半躺在里面宽大的布艺沙发床上,“柔妹,贾老夫子安排好了吗?”
“这方面的事不用熊哥你艹心了,我的安排会让你的客人满意的。”金静柔用香唇在熊志坚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卖弄着自己的风情,“现在那个贾老夫子正在与莹子姑娘嬉戏玩乐着呢,你是不是想观赏一下,检查一下我的功课完成的怎么样呢?”
“不用,不用。柔妹办事,我熊某人可是领教了,我交给你的事当然会十分放心的。”熊志坚的鼻子凑近金静柔浓密地秀发,慢慢地闻了闻,“还有一件事,艺术学校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见到了那所艺术学校原来的朱校长,将我们的想法和他说了,他已经同意继续担任该学校的校长。特长班的事情我也和他说了,这一块直接由我负责,不用他插手。这一点他也答应了。”金静柔斜着身子偎在熊志坚的身旁,目光火辣辣地望着熊志坚,“现在的许多事,只要熊哥你在钱上多出一点,我看就没有什么摆不平的。那个朱校长原来经常口口声声以艺术家自居,我还真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呢。后来我对他说,如果你能继续出任艺术学校的校长,你原来的工资可以翻二番,年底还有大红包时。我这句话一说完,那个像个斗鸡一样的校长,马上就变成了一个温顺的小猫了。你知道吗,熊哥,原来我们在收购这家艺术学校时,这个校长的反对最为强烈。”说完,金静柔呵呵地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个艺术家嘛,我们要给足他应有的面子。这方面,你以后再和这个朱大艺术家接触,一定要注意尊重他,别再由此节外生枝。不过,你那个特长班的学生不要和一般学生吃住在一起,要单独安排,挑选专门的老师给他们讲些必要的课程,不能与普通学生甚至老师接触。”熊志坚用手捋了捋金静柔的秀发,也十分欣赏的望着金静柔,“黄工方面有什么动静吗?那个党委书记郭常陵没有再提出什么要求吧。”
“那个郭常陵一直十分支持我们兼并艺术学校。当初我们将整合艺术学校的方案拿出来后,他看到我们将一期投资二千万元对学校的相关设施进行改造,他就急不可奈地要求在合同上签字,生怕我们中途变卦。我原本以为学校的老师们会有不同的反对声音,没有想到对于我以外商身份兼并收购他们那个艺术学校,老师们都十分高兴。那个朱大艺术家啊,最初反对我们兼并收购,原因是他怕我们不再用他当校长,从而使他失去自己的领导地位。熊哥提出让继续留任校长,还给他提高工资,这不,他的态度立马变了。”
金静柔用手抚摸着熊志坚的面颊,一边轻声地向熊志坚继续着自己的莺声燕语,“兼并合同签完之后,郭常陵握着我的手连连摇晃着,感谢我给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他说,当时在1996年的时候,黄工的效益特别好,市里的艺术学校便划拨到了黄工,当时的老师和校长都十分愿意。他们谁曾想到会有今天黄工面对破产的局面?学校的老师们要求继续由市财政负担学校的曰常经费,但市里已经推出去了,怎么会轻易接手。当我们提出要兼并艺术学校时,市里和黄工都求之不得。当时我们签字时,市委书记龚乐贫也出席了,他一再要求我帮助他们黄龙市招商引资,并开出了一系列的土地、税收等方面优惠政策,那可是比我们祥东集团直接在黄龙市投资开发优惠多了,他还答应如果能够吸引到外资来,还要按比例给我奖励呢!”
“噢,这可是太好了。这几年我们华夏搞开放以各种优惠政策吸引外资,其实国外一些国家也在想方设法吸引外资。我看哪,我们就在国外设立一家投资公司。”听到金静柔的话,熊志坚的眼睛突然睁大了“我原来在国外聘请的那个海龟就曾给提出过这个思路,我们已经在英属维尔京群岛上注册了一家类似的投资公司。我们这次对这家艺术学校的投资就是利用这家公司进行的,以后我们要考虑将这家公司的作用发挥的更好。”
“你不是在一年多以前就和我说,你在美国时曾经遇到了一个很有思想和才气华夏的海龟,并且答应为我们祥东集团效力了吗?”金静柔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充满了疑惑的望着熊志坚,“你说的那个海龟博士,怎么我一直没有见到他呢?”
“不,他已经在为我们效力了,不过不在祥东集团内部。”熊志坚用手拍了拍金静柔的脸颊,接着用力把她揽在了自己的臂弯里,“天机不可泄露。我想,你见到他的曰子不太远了吧!另外,张勇刚他们在川南、西黔、西川等地给你特色的几个艺术班的特长生你觉得还可以吧,现在她们在浪都培训的情况怎么样?”
“这十多个女孩子总体外型条件还不错,不过素质还不太高。送到浪都一带培训后,再看看情况怎么样吧。有三、四个我是十分满意的,听说有一个本来考上了大学,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上,可能是听说我们的学员要在岭南接受培训便选择了我们的艺术学校。”金静柔说到这里有些买弄的意思,眼睛中露出了狡诘的目光,“熊哥,要不她回来后,你先试一试那个女孩子怎么样?”
“你这个东西,明知道我心里的哪儿痛,你偏偏在哪儿挠,你是不是想让我收拾你了?”说完,熊志坚一把将金静柔推倒在沙发上,像恶狼扑食一样将金静柔压在了自己的身下,眼里冒出了冷嗖嗖的目光。
“熊哥,熊哥,我说错了,我说错了!”金静柔脸上大惊失色,吓得像打碎了花瓶的一只小猫在主人面前瑟瑟发抖,用凄惨的目光望着熊志坚,“我,我……我是想让你多和她接触接触,万一有奇迹发生,说不定就能够治好你的病了。”
熊志坚不再说什么,从金静柔的身上爬下来,眼光也变得温顺多了,“柔妹,谢谢你了,只有你能够了解我内心的苦楚。在一些人眼里,我每天都在美女纺织的万花丛中,过着皇帝和神仙一样的曰子,其实呢……”熊志坚安静了许多,脸上露出难以明状的痛苦,心里又出现了一个凶恶妇人的身影,口中在骂他“穷鬼,窝囊废,没用的东西,什么也干不了”。
那个妇人是他死去的老婆——
贾敬寅昨天晚上由莹子姑娘陪着仍然住在了平湖别院。
或许因为莹子第一次品尝男欢女爱的滋味,那种快感使莹子姑娘十分向往再一次回味那种滋味。当她与贾敬寅再次单独来到房间时,莹子姑娘便像一只小猫一样倚偎在贾敬寅身上,并慢慢一个一个解开贾敬寅衬衣的钮扣。
贾敬寅低头看她时,莹子的脸马上羞红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贾敬寅心里经不住一阵热血沸腾,也按捺不住心灵的再一次年轻人般的冲动,三把两把甩掉了上衣,并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任凭自己的下身的衣服自由滑落,接着推搡着莹子姑娘将她按倒在床上。
莹子姑娘身上的衣物实在是简单,他拉她身上的一根带子时,她那一团白嫩略带粉红的胴体便尽展现在贾敬寅面前。
贾敬寅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用两只脚交替着将自己脚腕上的衣物踢开了,而后用一只脚的脚尖轻轻一钩即退去了莹子姑娘身上最后的小块丝织物……或许莹子姑娘不想让贾敬寅身上的炎热激情消退,她却翻身坐在了贾敬寅的身上,满头的红发如同一团火焰在漂动着、燃烧着……当贾敬寅想觉得自己似乎要释放自己最后的火热的激情与亢奋时,莹子姑娘却与他的身体分开了,再次倚偎在贾敬寅的身旁,开始用绵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贾敬寅的火热的一起一伏的胸膛以及他涨得发红的脸庞,使贾敬寅身上的激情逐渐地消退了下来。
“宝贝,怎么停了下来?”贾敬寅不解地问。
“你年纪大了,我不想太伤你的身体。以后时间有的是,我们慢慢再来,细水长流嘛,嗯?”莹子姑娘顽皮的噘了噘自己的小嘴。
贾敬寅感到十分的欣慰,他怜爱地望着眼前可爱的莹子,心想: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却如此体贴自己,想到她刚进来时的那般渴求,她那年轻的欲望应当更加倍受煎熬。或许是由于自身的理智,这时的贾敬寅开始用自己的舌尖轻舔莹子红红的乳尖,想象着帮助莹子姑娘慢慢消退那份原始的激情。谁成想,贾敬寅的举动弄巧成拙,换来的是莹子的一串串娇喘的呻吟,接下来的是近于痛不欲生的嘶叫声……贾敬寅身上的激情再一次被激发了,他不想再克制自己,咬着牙嘴里吐出了一句,“今天就是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当贾敬寅要再次要将莹子按压在身下的时候,莹子用自己的香唇舐住了他的嘴,或许是她不想听到那个“死”字。同时,她还用手推开了贾敬寅的身子,被莹子姑娘拖拉着来到了旁边的快乐椅旁,安抚贾敬寅躺了下来,用自己的体力去推动两人身体的分分合合……莹子这一番动作,让贾敬寅体会到了年轻时都不曾有过的快感和生死不惧的冲动。
当他们结束了两个人的战争,双双再次来到床上躺下时,贾敬寅如同一堆烂泥一样,再也无一丝力气动弹一下。莹子姑娘用舌尖轻触他的乳尖,用绵软的手指触动他的脖颈,甚至用嘴轻轻含住那下体那个容易冲动的小东西……这一切只能让贾敬寅产生了飘飘欲仙的感觉,却再不能令他身体上的任何一块肌肉再有稍稍激烈的跳动。
贾敬寅与莹子进入房间休息时还不到晚上八点,但贾敬寅十点时就已经呼呼大睡了。
莹子撇了撇嘴,有些厌恶地皱起眉头,走进卫生间好好地将自己的身体清洗了一遍,并刷牙洗漱了一番,用暖风吹干了自己的头发,之后在身上洒了些香水离开了房间。
莹子走到房外时,马上碰到了金静柔迎面走来。
“莹子,你服务的很好。来,到这里来。”金静柔领着莹子来到二楼的房间后,她将五千元交给莹子,“这是今天你工作的奖金,你收好吧!”
莹子接过钱,两行清泪禁不住流了下来,打湿了光洁的脸颊——
黄龙市委的副秘书长辛东山从下午到晚上,一直在跑前跑后安排欢迎欧洲外资考察团的那场酒会。那场酒会让辛东山颇费心思,从欢迎仪式到各个来客的讲话,都要体现王昆书记的领导意志,其次还要照顾到黄龙市委市政斧主要领导的面子,像辛茂才这种虽然不是什么官员,他辛东山觉也得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表现一下,让他们在外商面前讲上几句话。还好,酒会的结果各位领导都表示满意,外商能不能在黄龙市投资就不是他辛东山要考虑的问题了,其实他辛东山内心里也并不怎么关心最终的结果。
晚上八点多,客人们都该走的都走了,辛东山并没有走,他到市招待处各楼层走了走,问了一下服务员对客人的安排情况,生怕出现任何的纰漏。他还专门到王昆的房间问了问,看有什么需要安排的。他与王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也只能象征姓的问一问,便匆匆离开了。
估计再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辛东山来到了辛茂才居住的房间,他敲了敲门,辛茂才并没有在。他拿出手机拨打了辛茂才的手机。
“茂才老弟啊,你到哪里去了啊?我不是和你说好了嘛,你在房间里等我,晚上我们要见面好好聊一聊活动活动吗?”辛东山见辛茂才不在,对方电话一接通他就先埋怨上了,“我晚上还有事情要和你老弟说呢。”
“我的秘书长哥哥啊,不好意思,我可是在你们的招待处住不习惯,住在那个地方太没有意思。”电话那头的辛茂才说话含含糊糊,但辛东山马上明白了,“我正想找一个地方再喝点,顺便玩一玩乐一乐。如我想果找好了,再给你老兄打电话联系。”
“不用找了,你还是到招待处来接我吧,其它的我已经给你老弟安排好了。”辛东山不想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催促,“我把自己的司机都打发走了,你用你的车到招待处来接我吧。”
“好,好,既然那样,你等我好了,我马上就赶过去。”
听到对方挂了电话,辛东山关上手机向楼下走去。
不一会儿,那辆悍马来到了市委招待处。辛东山没等车上的人下来,便匆匆赶到过去。辛茂才从车上走了下来,将辛东山安排在前排的车座上,自己坐在了后排座上。
“大哥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在前面带路吧。”辛茂才心里对今天的酒会十分不满,“这j巴什么酒会呀,酒也没怎么喝就散了。大哥你找个地方咱们还要喝。”
“茂才啊,这种场合可不是让你能喝好的。要不我怎么找你,其实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辛东山在前面对指挥着司机,“去开发区帝王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