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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

小猪的毛都掉进我的南瓜汁里了!金妮抱怨着叉起一块蛋糕。

罗恩立即回击道:我上周还在茶杯里发现了你的的侏儒蒲绒绒。

都怪你的茶杯把它泡死了。金妮翻了个白眼。

它肯定是死了才会掉进我的茶杯!罗恩大叫道。

罗恩!赫敏不满地瞪了罗恩一眼。

罗恩吞下一大口牛肉,辩解说:是她先吼的我。哈利看着他最好的哥们儿转向自己求助,哈利,你说说看,我前两天还抓到她和迈克尔在草坪上你侬我侬……

我和谁亲热不关你事!金妮恼怒地打断了他,放下刀叉,霍得站了起来。

呃,迈克尔是个好男孩……哈利不安地搔着头发,谨慎地评论道。

比不上你!

哈利一听这火气冲天的回复,就知道自己还是说错了话。

金妮吟诵起二年级时她写给自己的情诗:哈利·波特!他绿色的眼睛像刚腌过青蛙,他的黑发仿佛黑板一样潇洒!

哈利满脸通红,痛苦地祈求道:求求你,别说了,金妮。

金妮尖锐地说道,可我当时是真情实意的!她拎起书包,离开了原位,耀武扬威似的挤到了远处迈克尔的身旁坐下。

罗恩痛心疾首地把脸埋进了手掌。

海德薇歪歪斜斜地飞来,它一只翅膀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现在有更多的鲜血渗透到柔软的白色羽毛上,哈利心中抽痛,他不应该让他负伤的雪鸮再度送信。哈利从海德薇的腿上取下信封,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广告邮单,他心中悔意更甚,用自己的勺子给海德薇舀了汤,又给它喂了些肉。

别这样做,哈利。赫敏将手中的书本放在桌上,你和海德薇不应该共用餐具,对你和它都不好。

他恨不得成天把海德薇捂在怀里。罗恩半心半意地评论。

你和小猪也是一样,罗恩!赫敏提高了声量。罗恩睁大双眼、张着嘴巴,仿佛在谴责赫敏的无端指控。赫敏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表情,你们与其为这些事情争论不休,不如多准备一下晚上邓布利多军的黑魔法防御术训练,你们想好这次要练习什么咒语了吗?

罗恩环顾四周,用手肘碰碰她,现在别说这个。但是周围的人正在纷纷享用丰盛的早餐,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你说得对,密恩。哈利低声表示赞同,我正在为这件事发愁。

哈利,你当初为什么没有想到邀请奥利凡德?罗恩突然叫道,图卡娜挺聪明,心肠也好,她肯定会乐意帮忙的。

是啊。哈利干巴巴地笑道,我怎么没想到呢?

罗恩指了指拉文克劳长桌,她就在那儿。

哈利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图卡娜正有说有笑地和朋友们坐在一起,长长的手指从面前的盘子中挑出所有的莓类水果放入口中,嘴唇被果汁染得紫红。哈利起身向拉文克劳长桌迈步,正好也想问问西里斯的近况如何。他在长桌旁被秋拦住,她向他告了假,因为晚上有魁地奇训练,秋的发丝上阵阵橙花的香气令人迷醉,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向她柔软光洁的脸颊渐渐靠近……

你是波特的女朋友吗?那真是不幸,待在波特身边总是没什么好事,上一个这样做的人已经死了。

德拉科·马尔福抱着双臂,下巴朝天,油光水滑的后脑勺却指着大地,他撇着嘴,满脸讥讽,而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儿依旧是那副蠢相。马尔福这样说起塞德里克,就像是在往秋脆弱的心脏上捅刀子,她俯在桌面上抽抽噎噎地哭啼。哈利不得不放开了秋柔软地胳膊,他握紧了拳头,用魔杖指着马尔福,浑身的蛮劲:你再胆敢说上一句,我不仅会像以前那样在你的肚子揍上几拳,还会对你空洞无物的脑袋踹上几脚,把你揍得和你的跟班儿们一样肿得像猪。

格兰芬多扣五分。德拉科,过来说句话。斯莱特林院长阴森低沉的声线鬼魂一般从哈利的后脑钻透,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而马尔福就像是得到了号令似的迤迤趋步上前。

这实在是一副非同寻常的画面,斯内普和一个斯莱特林学生站在拉文克劳长桌旁低声谈话,图卡娜也加入了他们。哈利能从嘈杂的人声中分辨出斯内普提起的材料、整理、继续寥寥几个单词,图卡娜和马尔福不停地点头。图卡娜发现了他,偷偷地偏过脑袋向他挤挤眼睛。

没过多久,斯内普大步向教师长桌走去,斗篷在他身后滚滚飘荡像被大风吹动,但礼堂中一丝风也没有。马尔福紧紧跟随他的院长离去,在与哈利擦肩而过时狠狠地用肩膀将他撞开。图卡娜正含着微笑向他走来,书包随意地挂在她的臂弯,哈利原本想提醒她的书包拉链开了,但不妨被趾高气扬的马尔福撞得踉跄几步,他和图卡娜摔作一团,她的课本洒了满地。

哈利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隔空向马尔福的背影挥了挥拳头,然后怒气冲冲地帮忙捡拾书本。图卡娜一幅好笑的模样,上个期末从神秘人手中死里逃生的勇敢男孩哪去了,哈利?

我从来没有勇敢过。哈利咕哝着,我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我。

图卡娜的目光被地上的一本杂志吸引,她向他笑了一下,解释道:从卢娜·洛夫古德那里买了它,一直放在包里,从来没看过。

那本《唱唱反调》封面印着西里斯的入狱照,哈利想要将之捡起,但是图卡娜先他一步。西里斯——像画像上那么黑吗?图卡娜饶有兴趣地将正文的标题读了出来。

不用看它,里面说的都是些疯言疯语。仿佛有小虫慢慢爬上哈利的皮肤,他感到芒刺在背。

真的吗?图卡娜的眼睛在纸页上快速地浏览,笑容渐渐凝固在她的脸上。

哈利紧张地说道:你下面没课吗,就快要上课了。

图卡娜置若罔闻,她震惊的目光被那本该死的杂志粘住,她嘴唇微动,喃喃地念道:胆大妄为的西里斯·布莱克一直被认为杀害了十二个无辜的麻瓜和一个巫师,最令人震惊的是他被指控在伦敦麻瓜街区放火,蓄意谋杀了年轻的海伦·奥利凡德。此前多方猜测其行为系精神错乱、杀人成瘾所致,后来另有证据表明,那是一场情杀——

图卡娜突然哽住了,再难接着读下去。她麋鹿一样的大眼睛里渐渐蓄起了泪,她睁大眼睛不想让泪水掉下来,可是水珠从她的眼角溢出,从腮边划过。西里斯杀了我母亲……所以……所以他的糖、他的好意都是在补偿我,都是在赎他的罪,对吗?她提起嘴角,难过地笑了一笑,“你们早就知道这一切,只有我还蒙在鼓里,我像一个笑话。”

哈利再也、再也不想见到这样的笑容。他巴巴结结的:不、不是那样,他是被冤枉的——你看完那篇文章,上面也说他无罪——

哈利看着她坐回桌边,接受朋友们的安抚,完全忘了他要邀请图卡娜加入邓布利多军的事情。

他的伤疤越来越频繁地疼痛,晚上的怪梦越来越清晰,他的眼睛下面被青色的阴影占据,充满血丝的眼球表露出焦虑的神色。哈利·波特烦闷地弄乱了自己的头发,他的伤疤从额头上露了出来,眼睛也戴得不规整,显得愈发桀骜不驯。对着盥洗室的镜子,哈利扯了扯嘴角,只见一个行尸走肉般空洞的脸扭曲了一下,他用凉水拍了拍双颊,无论如何危险、海德薇如何受伤,他都应该给西里斯写一封信。

待在波特身边总是没什么好事,马尔福令人嫌恶的话语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循环。他在一早上就惹恼了一个女孩,还让另外两个哭泣。哦,我的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