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说的两日,最后却变成了好几日,因为沈秀英的月事来了,韩岳不想停也得停。
韩岳一脸郁郁地憋了两天,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韩煜带着神医张仲之到了。
“父亲,孩儿来迟了。”韩煜刚一下马就奔至韩岳面前行礼告罪,他在得知韩岳失踪之后,当日就想从西北赶回来,无奈当时他有任务在身,实在是走不开。为了能提前赶回来,原本计划要花一个月才能完成的任务,他二十多天就办好了。剩下后续的事宜也没来得及处理,只交待给下面的人去办。当夜就骑马往回赶,这一路他也没顾得停歇,足足跑死了三匹马。
韩岳打量着眼前的韩煜,剑眉星目、身姿挺拨,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却已经有他眉眼高了,相信再过几年只怕会超过他,韩煜小小年纪,行事作风却显得比同龄人成熟老练,谨慎稳重,让人一看就颇为满意。
韩岳从林默那儿也听说了一些有关韩煜的事情,韩煜是他收养的义子,从小就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还不顾老夫人王氏的反对让韩煜上了韩家的家谱,是他真心培养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如今韩煜已经能够独挡一面,比起他当年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好孩子,辛苦你了。”韩岳伸手拍拍他的肩头。
“不辛苦。”韩煜毫不在意一路赶回来的艰辛,只关心起韩岳的伤势,“父亲,我把张神医带来了,先让他给你检查一下吧。”说着连忙把旁边候着的张神医拉了过来。
随后几人进了屋,张仲之给韩煜做检查,最后确定他的失忆是因为头部受伤,脑袋里面有血块所致。
“这要如何医治?”韩岳皱着眉头问,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他的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此前家里人没找来还好,他还可以随心所欲,但是如今人都找来了,他势必是要回侯府的。而且林默又跟他说了许多的事情,他没有记忆处理起事情来完全束手束脚,还是应该赶快恢复记忆才行。
张仲之道:“我先给你扎针,再配上汤药等方法试一试。”
“行,就照你说的办吧。”韩岳点头道。
张仲之出去做准备,韩岳又把沈秀英和沈静瑶叫来跟韩煜见了一面。
韩岳指着韩煜对沈秀英道:“这是我儿子,我收养的义子,从小就跟在我身边,跟亲生儿子一样。”又转头对韩煜道:“这是你母亲。”
沈秀英听到韩岳说韩煜是他儿子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这么大个儿子,比她小不了多少!再听他说是义子,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然而又听到韩岳让韩煜叫她母亲,她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脸上浮起一层薄红,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韩煜什么场面没见过,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母亲,面不改色地上前行礼,“母亲。”
“大,大公子。”沈秀英羞涩地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
韩岳又跟韩煜介绍沈静瑶,“这是你表妹。”
这一刻沈静瑶满心欢喜,想起上一世的许多事情,像以前那样冲韩煜甜甜一笑,“哥哥。”
韩煜看了她一眼,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大大的圆圆的眼睛里闪耀着欢喜的光芒,笑容满脸,露出嘴角边可爱的小梨涡,倒是挺招人喜欢。
他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再没有多的话了,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再给她。
满怀喜悦的沈静瑶顿时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哥哥不记得她了……
第15章
接下来的几日,张仲之就开始按照医疗方案给韩岳开始医治,每日扎针半个时辰,再配上各种汤药,到得第五日上头,韩岳的脑子里又开始出现许多的影像,而且比上一次出现的影像更多更清晰,他甚至能够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后来继续医治,等到半个月的时候,韩岳夜里连续做了好几晚的梦,而且那些梦都是接连不断的,都是他以前经历过的事,全都是他的记忆。
如此一来,他的记忆总算是恢复了大半。
林默得知此事后,再次劝说他道:“侯爷,你出来得太久了,该回去了,京里还有那么多的事等着你回去处理。”
韩岳略微思索了一下,起身走到窗边,正好看到沈秀英和沈静瑶在院子里晾衣服,目光瞬间温柔了许多,嘴角边浮现出一抹笑来。
等着答复的林默在旁边站了许久,心里越冷越心凉,看样子侯爷是又要继续推迟回去的日子了。
哎,美色惑人啊!
新夫人的家在这里,生活平静,乡民淳朴,没有纷争和尔虞我诈,连他都觉得这里适合隐居,侯爷舍不得让新夫人忍受离乡之苦,想陪新夫人多呆几日,他理解!
林默这么想着,就觉得回侯府的日子无望了。却忽然听到韩岳道:“三日之后,启程回京。”
三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韩岳做很多的事情。比如收拾想打沈秀英主意的黄员外。
要收拾一个小小的黄员外,跟捏死一只蚂蚱一样容易,根本用不着韩岳亲自动手,只需要交代下去,下面的人自会办好。
林默此前就已经把黄员外里里外外调查清楚了,他跟鹰嘴镇的县令有勾结,背地里干了不少贪赃枉法的事,各种账册、证据都通通拿到手了,隔天就交到了巡抚的手里。
这边的巡抚跟韩岳有一些交情,林默带着韩岳的信物找上他,把黄员外和县令贪赃枉法的证据交上去,巡抚当日就派人去把黄员外和县令抓起来了,还查封了黄员外和县令的家。至于他们的结果会怎么样韩岳倒是没再过问,总之有那些证据在,以他和巡抚的关系,绝对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临回去的前一日,聚源坊当铺的掌柜拿着玉佩找了过来,陪着笑脸跟沈秀英道:“夫人,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没认出这是侯爷给夫人的玉佩,冒犯了夫人,还望夫人见谅。今日我把玉佩带了过来,还请夫人收回去,典当的字据也在这儿,请你过目。”
沈秀英看了看桌上放着的玉佩,确实是韩岳当初给她的那块,只是那个字据就让她头疼了,她根本不识字,哪能分辨出是不是她当初典当的那张字据,只是看掌柜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额头上都渗出汗水来了,想来也不敢拿假的字据来糊弄她。
不过玉佩是韩岳的,沈秀英下意识地看向他,水汪汪的眼睛,闪着举棋不定的光芒,乞求韩岳能帮她拿主意。
韩岳朝她点点头,“玉佩我已经给你了,你做主就好,掌柜既然把玉佩拿来了,你收下就是了。”
有了韩岳这句话,沈秀英也就放心了,她那日把玉佩拿去典当的时候就万分舍不得,现在玉佩拿回来了,她高兴得很,“那我就把玉佩收下了。”
听到这话,掌柜忐忑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当初夫人拿着玉佩到当铺来典当,他只看玉佩精致,价值不菲,就想捡个大便宜,哪里会把这个玉佩往侯爷身上想啊!
这事情一出,他差点儿没被吓死,连忙就把玉佩和字据送过来。还好夫人是个好说话的,答应把玉佩和字据收了回去,不然他这个掌柜只怕也不用当了。
韩岳看了掌柜的一眼,朝他使了个眼色,掌柜也反应快,赶紧找了个借口就告退离开了。
沈秀英摸了摸玉佩,递到韩岳面前,“给你。”
韩岳瞟了一眼,道:“已经给你了,你自己处置就好。”
沈秀英偏头看他道:“我觉得还是你戴起来好看,我留着也没多大用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