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女儿同自己说,方氏愚笨,不足与谋。既然是门不好的婚事,顺着她刚才的话说不就行了吗?何必把真话说出来,让那个臭妮子继续在家里呆着,挡阿岫进宫的道路?
现在好了,她不了解成国公府,说不出什么话把这些圆过去,让这门婚事看起来顺顺当当,配给谢清岚是件大好事儿,是身为主母的她宽宏体贴,慈和仁爱才安排了这样的婚事。
这个方氏,真是愚笨!
方氏看王氏还想说话,心里想:难怪在荆州那么多年,身为主母正室,二夫人还压不住陈姨娘和谢清岚,这个王氏,真是愚笨!
赵氏坐在主座上,看王氏和方氏窝里斗跟看戏一般,心中感叹:一个是三品诰命夫人,一个是兵部侍郎的嫡幼女,两个大人没有一个脑袋清醒的,就这一点子婚事被弄得团团转,真是够愚笨的。
谢清岚看对面两个人明明都想整她却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心里早就笑开怀。而且,到最后,她们谁的计谋都不会得逞,经历过胡二和黄公子的事情,她入宫早已成为定局,除非发生天大的事情,才有可能改变局面。
想到这里,她更加开心了。
明氏虽然觉得这门婚事也不错,但见赵氏和阿岚都没有一点兴致,府上也早就摆出不同勋贵结亲的态度,便随着方氏的话说了一句:“二弟妹说得对,是这么个理儿。”
被明氏帮了一把,方氏心里堵了一下:明明王氏才同她一个想法,现在强压自己的嫂子却来同自己一个说辞。
王氏更是被这句话气死了。本来她想抓这个机会,没想到,机会没抓到,反而被弄得尴尬无比,不是显得她在京城混不开不了解,就是显得她很不乐意谢清岚好,很想坑谢清岚的婚事。
她明明只是想把这个讨厌的,挡了自己女儿路的家伙给弄出去而已!
赵氏看够了戏,淡淡地说了一句:“行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阿岚好。老爷和我也是极为在意阿岚的婚事,弟妹远道而来,对这些勋贵还不了解,所以才想赶快把阿岚配给成国公府,也是一片仁爱之心。”
谢清岚也向王氏微微颔首行礼,脸红红地说:“谢母亲关心,谢二嫂子提点。”
王氏的脸色略微好转了一些,心里依旧对方氏今天的表现极不满意,之后的闲聊,也不似以前一般热情,话里话外帮衬着方氏,反而每次方氏开口,她都不以为意的或是转头,或是一字不言,或是口气平淡。
方氏也被王氏这番态度气得不轻,被冷落了几次,再也不开口说话。小花厅里,再次扬起谢清岚的笑声和赵氏明氏的关切。
待花厅聊天散场时,谢清岚笑嘻嘻地冲王氏说:“我得的花已经抬到了漪澜居,这天气,正是赏花聊天最惬意的。若母亲和阿岫没事,不如一起到漪澜居来,一家子人说话乐呵乐呵。”
在赵氏面前,王氏虽然心里不情愿,也只能说:“好。”
明氏挽起谢清岚的手臂,笑说:“婶母若没其他事情嘱咐阿岚,我便拉她去说话啦。”
王氏点点头。
赵氏满面笑容,看两人开开心心的离去,说:“阿岚心性脾气在京城都很难得,对谁都和和气气的,也难怪那些闺秀都喜欢同她来往。”不等王氏和方氏搭话,赵氏也带着丫鬟奴仆转身离去。
花厅门口只剩下王氏和方氏两个人。
方氏压抑住怒火,摆出笑脸,对王氏说:“我那里还有点事情,就不请婶母过去坐了。”
没了人,王氏彻底放开了脾气,方氏心里不爽快,她也一肚子火呢,张口便道:“也不敢劳烦二少奶奶请,再多谈也是无用,免得见一些人出尔反尔,恶心的我连饭都吃不下。”
方氏也怒了:“婶母怪谁?明明是说好了想让大表妹寻一‘好’婚事,成国公府才送来信,婶母连一丝半点都不知道,便说要把表妹嫁出去,这也是同我说好了的?”
王氏冷哼:“难道成国公府不是一门‘好’婚事?否则,二少奶奶怎么又是说背后不知隐藏了什么事情,又是说把人嫁去了白白受气。二少奶奶比我看得明白,倒是同我讲讲,其中是个什么缘由?怎么突然就变卦让人下不来台?”
方氏从小到大还从没有受过别人这样的言语,就是来了谢家,赵氏说她也比较温和婉转,现在听到王氏落下的话,气得差点动手:“到底是谁先变得卦,夫人心里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