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查理又是一阵吞吞吐吐:“不,不,大人,我,我想借一百两银子。”
余长宁嘴角不可察觉地抖动了一下,笑容依旧温暖如初:“一百两银子虽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本官说过会照顾你,待会你随我去取吧。”
曹查理闻言大喜过望,连连躬身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余长宁轻轻点头,突然又是一叹:“你来长安人生地不熟,不知要这么多银子来作甚?”
曹查理红着脸扭捏道:“大人,这几日闲来无事我时常出去闲逛,结识了一名拜占庭的歌女,这些银子是准备给她买礼物用的。”
“买礼物便要用一百两,这曹查理可真够奢侈。”余长宁在心里暗道了一句,点头道:“人不风流枉少年,想不到查理兄弟也是同道中人。”
言罢,余长宁带着曹查理去帐房取了一百两银子,望着他欢天喜地离去的背影,余长宁不由摇头苦笑道:“真不知这人是一个金山还是一个无底洞,但愿他身上真的有烟草种子,否者这一切便是血本无归的买卖了。”
回到栖凤楼,长乐公主的房间还亮着灯光,余长宁想想已经多日未见公主,便登上了三楼。
长案前,长乐公主正在教李治练字,晋阳公主站在一旁研磨,几人的神色都是说不出的认真。
不料余长宁重重的推门声还是打破了沉寂,长乐公主回头一看,见是他进来时,顿时没好气地开口道:“整日无所事事到处玩耍,竟然现在才回来,明达,去问问你姐夫身上有酒味没?”
“是,皇姐。”
晋阳公主立即笑嘻嘻地蹦跳到余长宁身边,小巧玲珑的瑶鼻嗅了嗅余长宁的衣裳,立即掩鼻皱眉道:“皇姐,姐夫身上酒味倒是没有,却有一股很臭的汗味。”
余长宁闻言大是尴尬,振振有词地高声道:“你这小丫头懂什么,这是男子汉的特有的味道,是本驸马辛勤努力工作一天,而留下来的汗水。”
长乐公主秀眉一瞥,冷哼道:“你乃鸿胪少卿,每日都在政事房处理公事,何须到外面劳作流汗?别以为明达年纪小便欺负哄骗她。”
余长宁白了公主一眼道:“你以为我想么?前几日国驿馆发生了使臣被杀的命案,你的父皇严令要我尽快查明凶手,所以这几日我都在国驿馆内四处搜查线索,每天累得好像狗一般。”
长乐公主本来紧紧地绷着俏脸,听他最后那一句说得有趣,不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反倒是李治饶有兴趣地问道:“原来是国驿馆发生了命案?姐夫,情况究竟如何?快说给本王听听。”
李治可是未来的高宗皇帝,目前虽然年纪尚小,但余长宁依旧不敢怠慢,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末了正色道:“目前唯一的线索便是在嘉南手中发现的黑布条,与在吐蕃使臣驿馆内找到的夜行服破口一致。”
李治满是慨叹地出言道:“怪不得姐夫你愁眉苦脸,原来竟是出了这档事情?对了,那嘉南是怎么被刺客杀死的。”
“刺客应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刺中了他的背心,嘉南剧痛之下慌忙挣扎,从而用右手扯下了刺客衣服左摆的一块布料,所以才保留下来这唯一的证据,否者我们必定……”说着说着,余长宁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脸膛上出现了呆滞之色,嘴巴也张得老大。
李治见状大是奇怪,正欲开口询问,不料余长宁突然“啊”地一下叫出了声来,惊得整个人也是差点跳起。
见他如此疯疯癫癫的模样,长乐公主大觉不满,蹙眉开口道:“喂,你怎么了?难道傻了不成?”
余长宁仰头狂笑两声,也不理会长乐公主的责问,转身便朝着屋外跑去,又是一阵咚咚的急促下楼声响起,人已飞步出了阁楼之外。
长乐公主惊愕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俏脸挂满了疑惑不解之色。
房玄龄身为尚书左仆射,每日皆是忙碌不堪,所以回到家都是习惯早睡。
他刚刚躺在榻上闭上了眼睛,便觉困顿慢慢地袭来,正在似睡非睡之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彻院内,顿时惊得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正欲沉着脸喝斥一句,不料房外已是响起了管家急切的声音:“老爷,余驸马急匆匆地前来,说有要事找你商量。”
房玄龄闻言一愣,却又立即苦笑道:“这个余长宁,有什么不能明天再说么?非要现在前来打扰。”
抱怨归抱怨,房玄龄乃是尽公尽职之人,所以便离榻披衣,脚步蹒跚地走出了屋内。
刚刚来到正厅,余长宁早已在此等候,眼见房玄龄进来,他立即满脸兴奋地高声道:“房大人,我已经派人去请马大人,他马上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