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若愣怔半响,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喟然一叹,再看靠在自己怀中的余长宁,却已是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一丝冰凉的泪水尚留在面颊之上。
苏紫若心里大痛,抬起纤手轻轻地替余长宁拭掉了眼泪,长叹一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余郎这次真的伤得深啊!”
……
翌日一早,余长宁酒醒,依旧翻身上马继续出发。
一通疾驰,待到秋日当空之时,余长宁的背心已是微微冒汗,勒缰止马笑道:“清晨纵马真是酣畅无比,不知两兄昨夜是否醉酒?”
狄知逊笑着回答道:“为兄要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怎敢醉酒误事?昨夜自然只有你一个人喝多了。”
余长宁莞尔笑道:“这里乃漠南突厥,怎么有人对我这个汗王夫婿、当朝国师不利?知逊兄实在想多了,哈哈哈哈。”
狄知逊正欲报以微笑,突然旁边的薛仁贵神色一变,轻声道:“好像有一阵马蹄声急促传来,不知两位可有听见?”
狄知逊正在惊讶四顾,余长宁已是释然笑道:“恐怕是牧马的牧人,在草原上正常无比,薛大哥不必惊讶。”
薛仁贵缓缓地点点头,但还是按耐不住疑惑回身望去,目光刚刚扫得一眼,然而却陡然凝固了,北方天际涌来一条细密的黑线,正在朝着已方驻马之地飞速涌来。
“这也是牧马的牧民?”狄知逊显然也发现了情况有异,不由惊讶一问。
“不像,来者似乎是训练有素的骑兵部队。”余长宁不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苏紫若眉头微蹙,急忙策马护在了余长宁的身边。
薛仁贵脸色一沉,高声喝令道:“众军听令,列成防卫骑阵阻挡来骑,护卫余驸马和狄大人。”
百余骑士亢声应命,沓沓走马迅速排列成一个防御之阵,弓上弦刀出鞘,全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来骑,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渐渐地,余长宁脸上凝重之色消失了,他又惊又奇地高声道:“大家不必惊慌,来骑乃是苍狼卫,是突厥汗王到了。”
来者正是甄云,月白色的衣袍,通体雪白的骏马,映在黑沉沉的苍狼卫中使她看起来犹如一朵草原雪莲,如花似玉的容貌弥漫着愤怒的杀意。
一日急追,狂风肆掠俏脸,甄云泪水终是不知不觉的悄然滑落,心儿随着马背的颠簸早已变得麻木不堪,但她依旧紧咬牙关纵马飞驰,想要将余长宁追回来。
当看到了唐军骑队时,甄云有些呆滞的美目陡然变得锐利无比,她抬起右手用力一挥,苍狼卫虽然惊讶无比,但还是依照汗王的命令迅速地列成了一个攻击的阵形,弓箭竟皆在手,准备第一轮的骑射攻击。
“这突厥汗王似乎来者不善!”薛仁贵高声一句提醒,呛啷一声抽出了腰间马刀,转头道:“请狄大人和驸马爷退后,将士们准备迎敌,随本校尉冲杀!”
狄知逊毕竟是文官,见到两军冲锋对阵脸色顿时有些惊慌,急忙拽了余长宁一把道:“余驸马,我们先行退下,不要阻碍薛校尉迎敌。”
余长宁愣了愣,猛然高声道:“不会,汗王怎会对我们有敌意?一定是那里搞错了,不行,我要出去看看。”言罢打马一鞭,已是冲出了保护骑阵。
狄知逊没能劝住他,不由大惊失色,正欲纵马而去保护,不料旁边一骑已是旋风般地飞出,紧跟着余长宁去了,正是苏紫若姑娘。
余长宁马行阵前陡然勒马,薛仁贵大惊失色道:“余兄弟,你出来干什么?还不快快退回阵中。”
余长宁一脸坚定地开口道:“不,薛大哥,来骑乃是我的妻子,我的兄弟,我为何要退?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说罢,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脸色陡然就变了。
眼见三骑孤零零在前,芷云忍不住高声道:“汗王,国师在前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