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龙连身上的衣服，也都不再是昆仑弟子的紫色衣衫，而成了山下普通男女的衣着。

顾筱筱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疼得差点儿叫出声来，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但是这件事仍然很不真实，顾筱筱又懵了一会儿，才赶紧追上了龙连的脚步。

将近新年，街市上人潮如织，她不敢离龙连太远。

龙连的脚步在一处杂耍卖艺的摊子前站定，顾筱筱凑了过去，看见人群中央，一只猴子正穿着人的衣服、戴着人的帽子在打拳。那笨拙的动作、滑稽的神态，不由逗得顾筱筱拍手大笑。

笑到一半，顾筱筱忽然想起风陵镇上，自己因笑而得罪了狐妖千璃，于是急忙捂住了嘴。

“筱筱，若你开心便笑。今夜，不必顾忌我在身边。”耳边，忽然传来龙连师叔的声音。

顾筱筱侧过头，蓦然撞见龙连的目光，近在咫尺，专注而柔和。

顾筱筱心中一颤，低头嗫嚅道：“不是啊……师叔，我是怕伤了那猴子的自尊。咱们这样拿它取乐，它心里说不定会生咱们的气……”

龙连瞪大了眼睛，望着顾筱筱。

如果顾筱筱此刻抬头看一眼，大概会永远记住师叔这个难以形容的奇妙表情。

这一夜，顾筱筱虽然不是在做梦，却过得比做梦更不真实。

看完了街边杂耍，龙连师叔又带她去吃了翡翠芙蓉糕、天香冷雪脯，最后又去听了彩凤楼的戏曲。直到将近黎明时分，方带她返回昆仑山。

顾筱筱躺在梦蝶阁床上的时候，仍然不大相信发生过的一切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