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也是愁眉不展,正想说上两句,却听她忽然轻而坚决地说:“我不会走的。”说罢猛地转身朝回就跑,待侍郎回过神来时,她早已经跑的没影了,侍郎在原地呆了半晌,却也不再管她,自己一攥袖子快步出宫去了。
正阳殿内仿似照不进阳光般的昏暗,乔少临还是呆坐在床边,身边连一个侍候的人也没有,若大的殿内,静的如墓穴一般,直到……一阵响亮地脚步声“啪啪啪”地响起来,越来越近,他终是抬了抬脸,有人冲着他直奔过来随即扑到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那熟悉的气味,他愣怔了,呆呆地一动不动……
“我不会走……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是你说话不算数你是个骗子……还说相信我,现在却要撇下我了……”她跑的太急,气喘的接不上来,却死劲扯着他的衣裳拼命说话:“他们不让你上朝不让你出宫是想囚禁你……说不定根本就是要谋害你……所以你想撇开我对不对?你是怕我跟着你受苦送命……所以才说讨厌我了对不对?”她一边说一边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嘶哑,也不管有没有人在旁偷听,她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像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任由她把眼泪鼻涕擦了他一身,许久许久,他才轻抚她的头发:“可能时候不多了……你不害怕?”
她微微颤抖:“我怕的,可是咱们两个人……总比一个人面对强……再说还有神灵呢,做坏事的想要谋害别人的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乔少临声音微凝,透着淡淡地讥讽:“神明么?我很多年前就已经不指望它了。”
自从这日之后,乔少临更加清闲,即不用上朝也不用着正装,整日就是随便披件袍子,或是跟欢颜调笑或是就在御花园里散步闲聊,虽然面对如此绝境,可是他的淡定安然还是给了欢颜莫大的力量,暗地里她甚至叮嘱小成子在正阳殿内外四处寻找可以逃出宫去的方法,小成子愣头愣脑的一一照做,可惜连那湖底都进去过了,却又怎么可能有暗道什么的。
而这些日子整个正阳殿如同一只被盖上盖的盒子,没有人进来也无人能出去,殿外守卫森严,太监宫女们终于感觉到事态不对,无不心惊胆战,恍恍不可终日,更有甚者曾经尝试逃出宫去,但很快就被发现尸体,而且直接抬到后殿的焚烧场烧化——连尸体也出不去。仿似被巨大的乌云笼罩,正阳宫中充溢着压抑的可怕气氛,整日都能听到啼哭地宫女喃喃低语如疯癫地太监,人人自危的混乱之中,只有欢颜伴在乔少临的身旁,并且因他的平静而略感平静,尽管,他们都知道,那一日,恐怕就要来了。
如此又熬了好些日子,在一个和平常一样的傍晚,天色暗沉地像要下雨,欢颜正陪着乔少临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致,就听一串凌乱的脚步声跑进来,小成子喘着粗气,惊恐地说: “有人朝这边来啦……”
“瞧清楚是什么人吗?”欢颜忙问,小成子不及回答,却听乔少临道:“你们都退到殿后去。”欢颜扯住他衣袖:“我不走。”
乔少临皱眉道:“听话……”
“真是情深意重,令老夫感动至极的场面啊。”一阵笑声已经蓦然响在殿门处。欢颜一震,转过头去,便见南宫寿一脸和蔼笑容迈进殿来,他身后跟着南宫峻之外,另有两个太医模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