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就见明理脸上闪过不屑之色,笑容依旧,知书却总觉得带了几分讥讽。
“你若是坚持,我去问问少爷就是。”
说罢,他带了知书进了外间,敲一敲里间的门,里面明智就替周瑾问可有什么事。明理飞快地说了,知书伸长了脖子翘首等着那边回话,就等周瑾一声令下,自己就冲进去。
孰料,不过片刻,里面周瑾居然道:“知书你乱闹什么。你搓澡没轻没重的,哪里比得过明智明理伺候得舒服。你有什么事明儿再说,你家少爷我洗了澡就准备歇着了。”
知书顿时脸颊臊红,不敢抬头去看明理,生怕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明理对自己嘲讽地笑。
他一溜烟地走了,回到下人住的通铺翻来覆去,暗自咬牙,想着明天一定要找了法子私下里接触周瑾,好重新夺回周瑾的宠信。翻不过一会儿,就被同住的人一声吼,不得不安分下来,心里面却再一次对自己的念头添砖加瓦了一番。
第二日一大早,知书匆匆吃过早饭,就麻溜地往周瑾的房间那边靠。明智明理二人也不怎么拦,见了他依旧是规规矩矩地通报。但是知书进了门,对着房间内明智明理二人灼灼目光,却不敢说。
他心里面是打算勾着周瑾去花楼走一圈的,毕竟自己最擅长的就是陪着少爷吃喝玩乐。他琢磨着这些日子路途幸苦,周瑾大约也是闲得发慌了,自己只是略微勾引一下,巧舌如簧一说,还不怕周瑾不上当?
但明智明理二人在这里,他却说不出来。再没颜色,他也知道明智明理二人是那位县君送来的人,那县君是周瑾未来的娘子。在未来娘子的人面前说自己要带着他们的姑爷去逛花楼,知书也不是那等嫌命太长的。
于是,他进了门,竟然是与明理大眼瞪小眼,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周瑾本来就是闲得无聊,叫了知书进来说说话,结果他进来了之后却与明理对视不停,一句话都不说,他一下子就不耐烦了。
“知书,你这是干什么呢?有话就说,没话就滚出去,你家少爷我还没那么多闲工夫。”周瑾靠在椅背上,歪歪斜斜地坐着,斜眼看着知书,不耐烦地冲着他吼吼,顺手还指挥明理去帮自己弄点东西来打发时间。
明理立刻就转告了明志,让明志去弄两本话本子过来,自己依旧回来守在周瑾身边。
知书原本看着明理走出去,心里面很是高兴的,结果对方却只是出门一会儿,顿时又失望了。
周瑾看着他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越发地不耐烦,随手从桌上抓了本自己看完了的话本子砸过去,一下子正好丢到知书脸上;“有话快说,摆脸色给谁看呢。你要是不想说,就给你假少爷我滚出去。”
眼看周瑾不耐烦,知书也顾不得许多了,头上的疼也不管,蹲下去捡了话本子双手送到周瑾面漆那,陪着笑对周瑾道:“少爷,小的确实有话想跟少爷说。”
说着,眼神就往明理身上一瞟,对着周瑾挤了挤眼。
毕竟曾经也是周瑾身边得用的,一起混了好些日子的人。这一番眼色,周瑾立刻就知道了。知书大约是有话想对自己说,却想避开明理。
他斜着眼乜知书一眼,口中道:“好,少爷我就听听,你有什么话说。要是说得不中意,你就自己去找管家打板子。”说着,叫了明理出去。
明理含笑应了,出门前看了知书一眼,眼中的警告让知书心中一慌,却又立刻镇定下来。自己是少爷身边的人,只要少爷护着,他明理一个小厮能拿自己怎么办。
等明理一走,他立刻奔过去关了门窗,凑到周瑾身边,轻声道:“少爷,这些日子路上赶路辛苦,少爷可觉得无聊?”
“自然是无聊,好在明智明理还不错,给我找了话本子打发时辰,总算是混的过去。”周瑾随口说了,手指扶在桌子边沿,靠在椅子上几乎要倒下去,端的是坐没坐相。
知书立刻抿了抿嘴,舔了舔嘴唇,小声地说:“那少爷,咱俩出去玩一玩怎么样?”周瑾顿时盯住他,知书嘿嘿一笑,表情顿时猥琐:“小的都打听清楚了,这地方往来方便,有好些个花楼。少爷有些日子不尝肉滋味了,不如,今儿小的带了少爷出去一同乐呵乐呵?”
若说周瑾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周瑾就算是再心动,心里面也有些打鼓:“是不是不太好?”他舔着嘴唇说,“我毕竟是出来迎亲的,如今县主还在边上,我出去逛楼子,如果被捉住了,是不是不太好?”
知书一听要遭,顿时着急起来,“我的少爷诶,您这真是,还没成婚,就怕了?这门都出了,她已经是嫁定了,少爷您现在就顾忌着,日后还不得夫纲不振?”
大抵男人最怕的就是被说夫纲不振,总之这个词一出口,周瑾顿时就瞪圆了眼,一巴掌就拍在了知书脸上:“胡说什么!少爷我英明神武,风流倜傥,哪个女人见了少爷我不是自己扑过来,怎么会夫纲不振!你再胡说,就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