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意总以为姜年算计周全,没想到,姜年竟也有慌乱的时候。
莫说温雪意,连姜年也不曾料到杜花宜竟是偷跑出门的。杜冶淳得信,马上派人到林府来了。
林云意大约也晓得事态紧急。
“你回去就是了,怎么还要换衣裳?”
温雪意苦笑,林云意哪里猜得到其中的弯弯绕绕。
杜花宜偷跑出门,杜冶淳必定恼火,倘若杜冶淳只带杜花宜回去也罢了。偏偏他还派人带走姜年。
温雪意心慌意乱,生怕姜年出什么意外。
林云意安慰许久,她才冷静下来。
仔细一想,姜年好歹是朝廷命官,杜冶淳无论如何不会叫自己的人下手。
杜冶淳是要见姜年。
那姜年呢,这样急着换走她,是要避嫌,还是……要护着她。
看来,也无需她费神想什么脱籍的事,杜冶淳不肯委屈杜花宜,姜年保不齐回头就会放了她。
卓清戎比白露来得早。
下人只说:“卓大人来了。”
林云意一时竟有些有些欢喜:“哪位卓大人?”
温雪意不曾说姜年差人寻了卓清戎来,她这样的小女儿情态……
“是卓女史。”
她盯着林云意,林云意脸上闪过的一丝失落温雪意也看得清楚。先前的事忽然叫温雪意警醒起来。
卓大人和卓大人……
七夕那日,温雪意以为林云意落马,她没见着卓清风,一心还以为与林云意骑马的,是卓清戎。
卓大人接住了……
是哪个卓大人?
林云意在假山后说:“姜叔若是像总之他若是避嫌,杜花宜能有什么误会。”
她想说像谁。
卓清风已有家世,更与姜年年岁相近……
听闻李沅儿伤心落泪,林云意又感慨情爱之事,总难以捉摸,由不得心意。
温雪意越想越觉不对,她虽心中震惊,却也不敢断言,只得先离开林府。
林府之外,卓清戎正坐在马上。衣裳也有些乱,想来是到卓府便换了快马。
看到温雪意好端端的,卓清戎也松一口气。
那马烈性,温雪意略微靠近些,便不住的走动喷气,卓清戎还费了些功夫驯马。
“白露说得这样急,我以为出事了。”
卓清戎这样有心。
温雪意几乎要落泪。
温雪意不会骑马,卓清戎只能回卓家等着林府马车将她送来。
回宫路上,温雪意小心问她:“七夕那日,云意是落马了么,林夫人说她扭了手,问我呢。”
“应当没有,她学得快也学得好。”
“卓司马也一起的么?”
“他带云意挑的马,方才你也瞧见了,我那马烈性,只能我自己牵着,上了马她骑得不错,倒也无需我看护。”
这要如何往下问。
卓清戎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说到:“那日似乎她上马时滑了一下,卓清风扶着,她后头骑得好,我还以为没什么大碍。”
温雪意勉强一笑:“是了,我听闻她那日还想爬上墙头。”
卓清戎也笑起来:“我上回将卫惜观逼下院墙,卓清风好奇,林云意又想看,我牵着马便叫卓清风演示了一番。她非要爬墙,我们二人也不敢笑。”
那日没笑完的,今日都笑够了。
温雪意面上跟着笑,背地里却有些伤神。
林云意先前也说喜欢外祖那样,能骑会射,顶天立地的,居然叫她撞上卓清风了。
这两月林云意偶尔也跟着她去卓家,温雪意竟丝毫没有察觉。也不知是她心中有事,不够细致,还是林云意有心克制,隐藏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