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抬头,阴鸷的眸子直直对上金耀。
金耀是纯正的华国人,即便他总是气鼓鼓的样子,但那双涅色的眼眸仍自带一种小鹿般的润泽。此时金耀神情复杂的回望着她,让金灿灿有瞬间的恍惚。
20年前,也是那样一双相似的眉眼,也是她读不懂的神色......
“滚出去。”金灿灿收回目光,语气仿佛再说自己累了一样稀疏平常。
“坏了正好,”金耀无视掉灿灿那句话,只看向墙边嘶嘶作响的手机,“现在连新生儿都有个人智脑,真不知道你过的什么鬼日子。”
金灿灿的视线又重新回到金耀身上,仿佛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难得明天我有空,就带你去种个智脑吧。”金耀一副屈尊纡贵和土包子说话的模样,但还没等他得意完,领口就被金灿灿紧紧拽住了。
“金耀,”金灿灿站起身来,将金耀的脸拽到自己面前,笑意里带着一丝恶毒。
“我亲爱的弟弟,你他妈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金耀愣了。
金灿灿嗤笑一声,拖着发愣的金耀往门口拽。在保安处打遍无敌手的金耀又不能真的和灿灿动手,何况金灿灿的力量比他想象的更加霸道,一时间竟无法脱身。
一把将一米八的金耀甩出门外,灿灿黑着脸正要关门,却被金耀一个故技重施将手卡进门缝,死死向外掰住了大门。
“金!灿!灿!”金耀吼道,语气里有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惶恐,“到底什么事我不知道?”
回答他的只有门缝那头金灿灿极度诡异的眼神,一种看着活物死去,却忍不住笑出来的残忍愉悦。
金耀放了手,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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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赫拉,”金灿灿平躺着沙发上,呼唤管家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
“灿灿,我在。”碧赫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打扫下家里,坏了的东西重新订购一批。”合上眼睛,灿灿感觉自己暴乱的思绪渐渐平复。
“手机重新订一个,同样的型号,让他们把数据备份好送过来,这件事优先处理。”
“过几天我要出门,我不在家的时候找人来修墙。”
“没问题,很乐意为你效劳,还有别的吩咐吗?”因为金灿灿没有继续说下去,碧赫拉体贴的及时问道。
“没了,谢谢。”偌大的公寓恢复了宁静,夕阳透过整面的落地窗染红了内室,将一地狼藉渲染的更加凄惨。
家里能砸的几乎都被灿灿砸了,锅碗瓢盆装饰品,灯具电器布沙发,能被破坏的都被破坏了个干净。
不小心被什么碎片划破的手搭在沙发边上,血液滴答滴答的声音让金灿灿昏昏欲睡。
她梦见了以前的事。
夏夜的倾盆雷雨,即是为此而生。
13岁的金灿灿躺在狭窄的手术台上,汗如雨下,她定定的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那是她房间的天花板。
好痛。
金灿灿半张着嘴,发出短促的呼吸,如快要渴死的鱼一般,可怜,难看。
纤细如发丝的刀刃再一次划破皮肤,精密的电子线路顺着手术刀的滑动被埋入血肉之中。金灿灿倒吸一口气,眼泪无声的涌出。
“小姑娘,撑着点吧,才不过在刻印。”女医生刻完这一笔,抬起头劝慰道。
眼泪流进耳腔,冰冷异常。
“医生……能不能让我缓一下,我真的不行了。”灿灿声音发抖,气若游丝,是真的痛怕了。
女医生叹了口气,刚想放下手里的刀,一旁站着的女仆清了清嗓子,警告的意思显而易见。
一刻都缓不得。
灿灿绝望的闭上眼,满载眼泪的耳腔不堪重负,冰凉的眼泪滚滚而下,顺着后颈滑进衣襟。
女医生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刻印的速度,好让这场折磨早日结束。
快一点,再快一点。女医生手起刀落,一颗长着翅膀的鲜活眼球便逐渐在少女白皙的小腹上成型。
鲜血顺着伤口流出,越到后面越难下刀。女医生只能用无菌棉一遍遍的擦试着灿灿的伤口,好在血液流出来之前赶紧下刀。
这无疑是另一种凌迟。
漫长的刻印持续到后半夜,灿灿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粘在脸侧,乌黑的头发映衬着她青白的脸,让监视的女仆都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