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一路上闲来无事,她想过很多主意。卖包子、打首饰、开脂米分铺子,这些小本买卖做起来简单,做好了收入也很可观。但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她条件那么好,要本钱有本钱,要人脉有人脉,要生意头脑有生意头脑,没必要把自己放那么低。

想了一路,直到在幽州城买那对玉环时,晏衡拿出陈伯安给的货款,她一下有了着落。原本她以为,晏衡一个当兵的,平日训练偶尔打仗不说,还得应付吴家算计,本来应该够忙,他跟那些生意人应该也只是最常见的勾结关系。他利用手头资源给他们门路,那些生意人则回报他些银钱或干股做孝敬,这种事她见过很多。

没成想他不仅提供门路,而且还插一手,直接当起了中间人。这样一来,他能认识不少商家和客户,这些恰好是做生意的根基。而好巧不巧,她最擅长的就是这一环。她敢保证,即便她是个女人,认真起来也会比晏衡做得好。

这样盘算下来,她便有了打算。去凉州后,她要把晏衡原本那点生意做大。让他往后行走官场时,再也不用为必要的打点银子发愁。而他官做好了,她生意也更好做,一想到官.商勾结的美好日子,枯燥的旅途也格外快起来。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晏家不会扯后腿。

想到晏家,卫嫤看向沉浸在自己打算中的晏衡:“阿衡,明日不先回家一趟?”

晏衡顿住,每每跟阿嫤呆在一起,他都很舒服。尤其是刚才听她表白,是因他才不嫌弃西北的苦寒,晏衡心里跟三伏天喝了雪水似得透心爽,哪还有心思去想晏家。

不过晏家还真是绕不过去,心下一阵厌烦,面对卫嫤他强行控制住脾气:“不用。”

卫嫤倒是没那么讨厌晏家,那几个极品亲戚,帮她完全规避了婚姻第一头疼的婆媳关系。这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为何?”

晏衡面露得意:“我是朝廷命官,得先去衙门点卯。衙门离家有些远,赶不回去。”

☆、第41章 酒泉私宅

虽然经历了换被褥风波,但这一夜卫嫤睡得很踏实。

因为她能明显感觉到,入凉州后晏衡气息也随着沉稳下来。前面在京城他依然让人信得过,但到了凉州后,他眉梢更加趋于平和,周身气场也与这边完全融合。虽然这变化很微小,但作为枕边人她还是清晰感觉到了。

天还蒙蒙亮,她便在楼下传来的炝锅声中醒来。

“阿嫤醒了?”

晏衡的声音中带着几丝迷糊,显然他还没睡醒。

“恩,你接着睡,我去看看乌兰妈妈和巴图。”

作为英雄遗孀和遗后,两人本可以留在幽州。袁刺史会拨给他们一块专门的奖励,保证母子二人日后生活没问题,但临走时他们还是跟了上来。

她明白乌兰妈妈那点小心思,但人自私点没什么,只要大面上做人没问题就行。

一路上乌兰妈妈很守本分,而且她年纪大经历的事多。很多东西,比如大姨妈,谷雨没来过压根不知道,一开始早上收拾床发现的时候,还当她屁股上的伤又复发。惊动了晏衡,连带着他也急到不行。

卫嫤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离京前卫妈妈也给准备了好些月事带。细棉布缝制的一条条,里面裹着棉布芯,吸收不如以前用过的高科技合成材料,但舒适度绝对甩那个八条街。虽然如此,但痛经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还好有乌兰妈妈,看她捂着肚子额头疼得出汗,她独自骑马出去,不久后就带着些形状颜色各异的草回来。掐叶去枝稍作炮制后,捣烂了敷在肚脐上,热乎乎的感觉传来,不过一会她疼痛就消去大半。

虽然晏衡也有给她烧热水,把她抱在怀里揉肚子。但那些纯粹是关怀带来心理上的安慰,绝壁没有这种实打实的药效来得实在。而后一直在跟乌兰妈妈学蒙语,也顺带教她汉语的谷雨告诉她,乌兰妈妈的阿爸原是部落里的蒙医,出嫁前耳濡目染,她懂一些蒙药。

除去乌兰妈妈闪亮的技能点外,巴图技能点得更闪瞎人眼。据晏衡说,几次急行都是他策马带路。换他带路后,他们这一路看似走得悠闲,实则比西北军入京时还要快。换言之,巴图应该天生方向感很好。

原本卫嫤想着,巴图的阿爸虽是被瓦剌人杀死,但起因在于晏衡和她,带着他们照顾一二也算应该。但到头来,母子俩用实力证明了,他们有被人高看一眼的本事。

无论到哪有真本事的人都受人尊敬,卫嫤自然也调整了相应待遇。这次天字号三间房,母子俩便单独分到一间,就住在他们隔壁。

“先喝点水。”

在她挣扎着坐起来的片刻,晏衡已经翻身下床,给她倒来一碗水。水还温着,想必是轮番守夜的丫鬟烧的。

“还是凉州的水好喝。”

晏衡穿好衣裳正在系腰带,手里攥着在幽州城买的玉环。自打卫嫤给他系上后,那个扣他就没解开过,从来都是直接从腰上撸下整个绺子。

“大概是你才开始喝,觉得新鲜。”

卫嫤坚持道:“是真的甜。”

顿了顿,她慧黠地眨眨眼:“大概是沾了阿衡的味道?”

晏衡握着玉环的手发紧,脚步尽力往前挪,最终他还是没忍住,脚尖转个弯回到床上,倾身吻住她。

半晌他意犹未尽道:“的确是甜。”

卫嫤有些意.乱.情.迷,这人,人前绅士样,人后绅士狼,到底是闷.骚呢还是闷.骚呢.

轻轻捶下床,她嘟起嘴:“我还没刷牙。”

晏衡系好腰带,见她也披上外袍后打开窗户,略带凉意的空气袭进来,迎着晨光他笑容中带上三分痞气。

“刷完牙应该更甜,可以……再来一次。”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很轻,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卫嫤捶着床的手五指松开,勉强支撑着没咕咚一声倒下。

“还不快去打水?”

晏衡还当她同意了,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再上楼飞快把水弄上来。走进门后,看到房中服侍阿嫤的谷雨,他脸一虎。

见他如唱川剧般的变脸,卫嫤朝他眨眨眼,不厚道地笑出声。

“谷雨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全,我来吧。”

见他虎着脸把谷雨挤到一边,卫嫤打个机灵。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听他说完谷扔下句“麻烦大人”后,麻溜地退下去,出屋前还顺道把门关个严实。

“阿衡,时辰不早了。”

“恩,我会轻一点,阿嫤别怕。”

拿起布巾沾湿,晏衡一点点擦这她的脸,动作比当初照顾阿昀时还要轻柔。他擦得极仔细,但却一点都不慢,擦完脸后是脖子,脖子过后又是手。直到阿嫤身上干干净净了,他才收回布巾,就着她用过的水抹两把脸,然后发出满足的喟叹。

卫嫤笑靥如花:“阿衡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