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2 / 2)

“真是胆小鬼!”杨兴哼了一声,上前倒提起几个麻袋,手一翻,一面的物事完全倾倒出来,待看清到底是什么,包括果亲王和太子在内,全都站了起来——

竟然全都是人的耳朵!

☆、第206章 206

这下不独一众离得近的百姓纷纷惊呼失声,往后边躲避不及,便是堂上诸位大臣,也惊得眼睛都有些发直。

至于潘贵妃等人,一向居于深宫内院,何曾见过这般血腥场面,登时吓得花容失色,各自捂着嘴干呕起来。

而最惨的则是华婉蓉,那堆成小山似的耳朵,可不就在她的软床旁边?甚而杨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抖动麻袋时还好巧不巧掉了五六只耳朵正好落在华婉蓉身上,饶是华婉蓉再是心思诡谲,也被吓得魂儿都飞了,却偏又行动不便无法移动,顿时吓得大声尖叫起来,越发瘆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多耳朵?”潘贵妃最先控制不住直着嗓子道。

却不妨一阵笑声忽然传来,众人齐齐回头,可不正是成弈?瞧着地上堆在一起的人耳朵竟是喜笑颜开、开心至极。连方才还满脸愠色的果亲王脸上也露出了微笑,神情中更有些急切:

“杨将军,这些全是,东泰人的?”

太过激动之下,竟是止不住屏住呼吸——

自大周有国以来,和东泰人也打了有几十仗了,虽说各有胜负,可每次即便取胜也是险胜,不然皇上也不会听说东泰来朝那般激动。

可眼下瞧着堆在地上的耳朵怕不有一两千只,若然真是东泰人的,可真真算是一次大捷了。

“不错!”杨兴骄傲的一挺胸脯,“九月十四日破晓时分,东泰人悍然叩关,先是派出六十余名捆着火药的士兵妄图炸毁我靖海关城门,被状元公陈毓一眼识破,震天弓下,尽数倒飞入己方阵营之中……郭将军身先士卒,酣战将近两个时辰,当场歼灭东泰贼人一万三千二十六人……”

说着神气的一指地上的那些耳朵:

“这些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罢了!”

口中说着,对陈毓越发佩服的五体投地——

知悉严钊的奸计后,邓知府的意思本来是立即派人飞马京城,怎么也要抢在华婉蓉前面赶到才好,却被陈毓制止。当时陈大人说“人心险恶,不可不防”,又说,“国难当头,怎么能再放任那些宵小任意妄为?”

然后就让人快马加鞭赶回靖海关,运了这些耳朵回来。

便是自己,原还想立即回靖海关呢,也被陈大人拦住,只说“一事不烦二主”,还说“京城那里怕是早已得闻自己的名字”,令自己只管前往京城。

自己还想着,那些大人物,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谁知道那华婉蓉竟果然口口声声用自己来诬陷成陈两家。

得亏自己来了,不然,外人怕是真会信了这个女人。

更神奇的是陈大人也太神机妙算了吧,事情的发展分明和他预料的一分不差,竟是自己人都来了,那些贵族老爷们还有脸口口声声指责自己说谎!决定了,他们要是再敢胡言乱语,自己就把这些耳朵塞到他们嘴里去。

“歼灭东泰一万三千多人?”果亲王喃喃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数字可不比之前两国发生战争时歼敌数量总和的一半还多?

“那我军呢,我军伤亡多少?”

果亲王的语气明显有些急切,一下站起身形,手也不自觉的攥紧——只要我军阵亡人数控制在万人以内,那这一战,确然算是一场大捷了。天知道眼下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大周,有多需要一场大捷——皇上昏迷不醒,要是再来一场败仗,必然民心溃散,朝局混乱之外,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听果亲王问起这点,杨兴更加骄傲,挺着胸脯道:

“我军伤一百七十六人,无一人阵亡。”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受伤将士名单,双手呈给果亲王。

却不妨果亲王仿佛傻了一般,竟是一直僵立在位子上,瞧着杨兴两眼发直——

自己这会儿真的幻听了吧?杀了那么多东泰人,大周将士竟然仅仅付出一百余人将士受伤的代价?

杨兴就是再迟钝,也立即明白了果亲王的想法,咧着嘴一笑道:“别说王爷听了不信,我们当时清点完之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呢。那震天弓果然是一把神弓呢,王爷您不知道,陈大人那么几只震天箭射出去,东泰人直接吓蒙了,他们自己互相踩踏而死的怕不就有五六千人……”

以致大周将士冲杀出去,简直如同虎入羊群,杀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好!”一阵叫好声忽然响起。

却是杨兴声音极为洪亮,不独近处耆老听得清楚,便是远处簇拥在街口的惶恐百姓也全都听了个正着,人群顿时激动之极:

“啊呀,听到了没?靖海关没破!”

“可不,东泰小儿犯边,结果却自己烧死了自己!”

“被咱们杀了一万多人呢!”

“还想杀到咱们京城,有陈大人和郭将军在,管保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也有那没听清楚的觉得奇怪,那什么郭将军一听就是守边大将,陈大人又是什么人?

不问不当紧,一问那些转述的人就更来劲:

“两年前的六首状元陈毓还记得不?陈大人就是咱们这位状元爷啊,这次靖海关大捷,就是状元爷先拉开了震天弓,一箭射出去,哎呀,你不知串了一串多长的糖葫芦……然后郭将军大喝一声,东泰小儿速速受死……”

听的人只觉得目眩神移,神情迷醉,恨不得亲自跑到靖海关看一眼才好。

“那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又有人指着瘫在堂下的华婉蓉道。

“是啊。”人们兴奋的神情减退了些,好像这个女人之前可是口口声声说,是陈毓勾结东泰人,更放了东泰人入关……

“这女人是个疯子吧?”

“什么疯子啊,我瞧着她才是东泰人一伙的吧?不然怎么竟然红口白牙,把这么大一盆脏水泼到国公府和陈家身上?”

“可不,若非杨将军到得及时,说不好国公爷和陈大人的家族都得被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