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越来越少亮了吧?”将臣有些慨叹。
月不说话,努力望着远处的灯塔。
“记得有一次,晚上,偷偷跑到保育室抱上你,来这里看灯塔,最后被妈妈发现,揍了一顿屁股。”语气悠远,似乎沉浸于回忆。
月心里先是一暖,又是一冷。
等等……她出生时将臣不过三岁,就算他们相处到四岁,他也只是个小娃娃,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于是她问:“将臣,你那时还很小吧?怎么会记得?”
他自信地瞄了她一眼,又转回头望着窗外,悠悠道:“不止这件,每一件与你相关的,我都记得。”
月又问:“那你第一次见我时,没有认出我啊!”
将臣笑得倨傲,转头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反问:“你以为藏书楼是个很中心的位置?你以为我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
“那你是故意的!”月恍然大悟。
将臣满意地点头。
“月,我本不想打扰你的生活,只想默默守着你,可是发现自己做不到,还是陷下去了,很迅速地陷下去,挣扎都来不及,而原先的我,并不那样,有的时候想,也许这就是注定吧?”他若有所思地说。
“你这个大坏蛋!总是骗我!”这句话,月说的半真半假,不过心里还是苦涩的,原来他确实步步为营。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从不解释,因为我是该恨!”他只是望着远方,平静说完这句。
月哑然,心头苦涩。
“因为我做的每一件让你痛恨的事情,都是为了留住你,月,我自私,但我爱你。”他说的,云淡风轻,不着痕迹。
月恨得牙痒,却又无奈至极。
“如果告诉你我们的关系,你不会接受。如果告诉你我生长的环境,你会同情,可我要的不是你的同情,我要的,只是你像对待任何一个普通人那样对待我。”
他顿了顿,又逐字逐句说:“至于让你出嫁……月,任何一个男人碰你,哪怕是看你,我都会嫉妒得发狂,怎么会舍得让你走?可是,这是必须的,北宫宁宇不在乎你嫁给谁,只在乎你嫁得有没有意义!所以,我给他一个意义,北宫家的大小姐出嫁了,这就可以,而且那是……”
“离你最近的位置,对吗?”月安静加上一句,将臣偏过头,惊喜地望着她。
“好吧!可是还有很多很多,瞒着我的事情,对吗?你觉得这种偷偷摸摸,不诚实的感情,正确吗?”月鼓起勇气质问。
“你真是让我惊讶!是的!我做的事情并不一定都光彩,甚至在你看来不值一提,但你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这个世界肮脏的事情很多,而且我,就是在那样一个环境下长大,所谓的卑鄙,在我看来不过是生存手段之一,真的很正常。”将臣蹙眉说,表情带着点疑惑,月突然觉得他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怜爱。
如果以前听到他这样说,月一定鄙夷,但自从知道一些他的生长环境后,她却同情,他也只是环境下的牺牲品。
“那么晓旭呢?”月总算问到了这个煞风景的问题。
“我是碰过她,但我没有强迫她!一切都是自愿的,具体原因,此时深究又有什么意义?将臣玩味地看着她,答得理直气壮.
月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远远不能对这个答案满意。
“如果要对每个碰过的女人负责,那估计真不是个小问题!幸好这个世界许多东西都可以交易,而交易不是强迫性的,各取所需罢了!”他冷着脸又解释了一遍,能感觉到已经是在耐着性子。
“我们呢?也是一场交易吗?”月忍着委屈,仍不罢休。
“还要我说多少遍?爱不是交易,相信每本书都这样告诉你吧?是不是非要我告诉你,我讨厌每一个靠近你的男人,讨厌你跟他们说话,讨厌你对他们笑,更讨厌你信赖他们!月,这样你知道是爱了吧?爱是绝对自私的,因此做不了交易!”将臣步步紧逼地答,没有留一点余地。
“可是,可是,你却能和别人上床,在爱我的同时?还有,你的温柔,你的耐心,是不是每次在遇到问题时都会变质?或者,你根本就在骗我!那是爱吗?你甚至不敢告诉我真相,更不敢放开我,相信我!”月也犀利地反驳回去,两人顿时针尖对麦芒。
将臣看到她一脸严肃反而笑了起来,淡淡的说:“月,你真不了解我,不知道我的性格,更不知道我的目的!你究竟会知道的,可为了留住你不伤你,我确实太多顾虑了!我该从一开始就把你囚在笼里,再把事实往那一放,让你知道我是谁!想干什么!又有多大的能力!所以选择不解释,如果你要恨那些,就恨吧!但我不会放开你的!永远不!”
月被他锐利的眼神和决绝的话语吓到了,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总是能够让我失控,事实上,也只有你。”瞬时一转,又轻笑着说,但眼里,却没有笑意。
月有些负气地向往外面走,却被他拉住了。
“你在吃裴晓旭的醋吗?”他探究地问,脸色缓和下来,问的有些不确定。
月白了他一记,仍是想走。
“那是不是代表你在乎?月,别走!”
其实扯住她的手并未用力,如果想挣脱,她完全可以,但是,她却不想挣脱,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发现将臣说的对,她是嫉妒晓旭,纯粹以女人的角度嫉妒着她,甚至不想再见到她!
无力反驳,这样畸形的感情,已经刻入她的骨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