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对准的地方,仍然站着笑容可掬的将臣,如果不是他那件被血染红的绸衣,简直让人觉得他是在高档宴会交际,透着游刃有余的自信。
“省省吧!”将臣轻轻抚着肩头扛着的月的纱衣,弹开上面附着的几片残瓣,漫不经心地劝。
北宫阳思虑片刻,终于放低枪口,一脸恨意。
“懂得适可而止,不错!尊者一定对现在的结果满意。我杀了你的人,你也杀了我的人,终究不过是杀人,我不在意,但是你呢?北宫阳,你手上的血,可真是洗不清了!”将臣说完,竟然开心的大声笑起。
笑声乍听起来还算低沉动听,却经院墙那么一回音,再听时,只觉得凄厉。
院子里的广玉兰似乎被这笑声惊动,频频摇头叹息……
月牙般洁白的花瓣仍自顾自地飘洒落下,这院子里,似乎也只剩下这些花瓣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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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做了个黑白色的梦,梦的底色是苍白的,却有黑色的人影,他们晃晃悠悠、模模糊糊地接近又走远,带着“嗡嗡”的声响,就好像一部泡过水的黑白老胶片电影,放映的一点儿都不清晰,她看不清,听不明,辗转反复,心烦意乱。
惟一能听清的是梦外面的声音,温柔熟媚,却又有些淡然的女音:“烧还没退吗?”
有几声青涩胆小的回答:“洁夫人,药已经喂下去了,烧却不见好……”
哼!那也没办法了!我去禀报尊者,你们继续用冰冷敷,至少吊着她的命。女子的声音由温软转成了冰冷,还带着一丝不耐烦,似乎埋怨月故意不醒来。
天知道,月此刻只感觉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意识化成了地热温泉,正“咕咚、咕咚”冒着泡泡,一团蒸汽,是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了……
不!丧失意识的最后一刻,听到黑暗里清晰的一声唤:“想起来,月,想起来……”
不行了!好热,好难受!还是放弃……
黑暗,笼罩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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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开杀戒了,某人最后出面制止了双子的厮杀,并且接手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