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指向了身后一众宫人,有些事情终究人多口杂需寻个安静,我斟了杯茶递过去,说:“娘娘若是今日想捉拿仲灵处以欺君之罪,怕是也不必一早趁皇上离开过来,所以,不如开诚布公让他们退下,只你我二人,好好论一论这六宫之中居何位。”
待宫人尽数退却,皇后淡漠:“六宫,自是本宫居上位,你们皆居下位。”
话毕推回茶盅,又道:“不过一时得宠,成不了气候!”
我蹙了蹙眉,压下怒火:“如今贵妃已疯,若我同洛才人失宠,于娘娘而言,何尝不算是利?”
岂料此话未能起作用。
皇后冷笑两声:“若是前几日你有这觉悟,本宫倒还十分感谢,可如今贵妃不在,你们焉能构成威胁?”
话毕宫人冲入,冠以我妖言惑众之罪带走,押出宫外尚方司做扣押已待皇后禀明皇帝之后再来做定夺。可今日正逢倭国使节携公主入宫参加宴会,与我这蓬头垢面之人巧遇,清风吹起了软轿上的层层纱幔显露佳人。
而让人目瞪口呆,却是那软轿中的女子,面容竟生得与我相差无几如孪生姐妹一般,唯有那身穿戴显露异域之风,周身毫无灵气,却实实在在是这凡尘中几世轮回的结果。
待那纱幔从我耳畔缓缓驶过携来一股浓香四散而去,方才晓得皇后言中所指,皇帝老毕竟是凡人心中所爱无非肉躯,但凡有新者,这旧人便再不可提及,又有什么资格再去与人谈论交易自由一说呢。
不知何时皇后缓步从后方跟了上来,避退四周宫人后,伸手缓缓替我理了理碎发,说:“我自幼便知要嫁于皇上做皇后,风花雪月一事虽然不算清楚,可对于其中的喜新厌旧,却比你们更为了解!今日你得盛宠,明日便会有人从后将你换掉,然你是个聪明人想借此机来讨好本宫,可这方法用错了时候,贵妃已疯威胁不在,你即便得到皇上的心,却也未必斗得过我身后势力,后宫从来都不是女人说了算,太傅府必然溃败,洛才人与你是出同门免不得要受些牵连,而如今你们犯了欺君之罪,尚方司这一趟是要提前去了,那倭国公主便是来代替你,到宫中照拂皇上的”冷风凉了心,我面部表情回望过去:“这欺君之罪,皆是由我一人来做与洛才人无半点关系,娘娘今日所说的这一番话,不过是想让洛太傅承了你这方恩情罢了,仲灵虽非出身什么书香门第,却也懂得这个道理,罪名我一人担下,娘娘可以放心,绝对不会翻供。”
未动情,还不觉这凡界与九重天一样,皇帝老之所以不同昭华,便是那身上多了几许柔情,抬头看尽这琉璃瓦,竟十分相似当日我被缪若骗去焰冰地狱。冷风吹乱了额间碎发,本就无心之处却泛起了丝丝痛意,这情,终是不能尝,于碧海蓝天之中,来时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待离去,必然亦是如此,忘尽前尘再没有可牵挂之人。
朝堂议政昭华心口突然一滞,竟乱了心神,冥帝司眼尖急忙敛去身形上前,轻问:“天君,可有异样?”
昭华抚向心口,只得用术法转音冥帝司:“这心自跟了我,便从未跳过,如今竟起了波澜,定与仲灵有关!此时我难脱身亲自去,你且先去晚晴坞查探,若是真遇到了什么难事再唤纸鸢寻我,切记,不可再让她受了什么伤,那血丹未成之时封印决不可冲开,仲灵不知你却不能不清楚,我同她也只剩下这凡界一世相守,此后再没有情缘,也算是圆了曾经许过她的那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