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溪探出的手僵在半空,一抹苦笑说道:“ 你从来都只晓得报恩,却对我的情避之不及,从前那些日日所想,到现在看来都不过是山山水水的一场梦,此生无缘再续了。”
清风拂面吹落了那滴泪。
晏修远端举着手上的那份折子,自是从一开始便知此情,可却无法回应她,终是负了。
晏修远悄然转了方向说:“还请娘娘在暖阁等候,此番皇后下旨本就以违背了祖法,臣等必当宁做谏臣,也不让圣上枉担骂名!”
栾溪蹙眉:“你一心为皇上,为江山社稷,皆是为你儿时的梦想,可后宫侍寝之事,不会流传宫外,你又是如何得知?”话毕眼神带着迫切。
晏修远踌躇,思量着之前所承,却又想到无需隐瞒着,便张口解释:“是仲答应找到臣的府上,讲清了这一事,也应下了相守之约,此番一则是为皇子先逝请意,二来也是辞官之举!”
一切竟是因仲灵而起。
栾溪无力踉跄的退了半步,眼中再无光芒看着面前的男子。
她来时欢喜,是因他冒死入宫相阻,但又有谁能知道,这从云头落下的那一刹,竟远比欢喜更伤人。
那日上清,她实则看得真切,湖畔梨花树下才子佳人,轻抚侧颊,留下灼情半许花间,因离得较为远些,只晓得他们身影很登对。
如今看来,却不仅仅只是身影登对,一人生性洒脱,一则饱读诗书只为天子黎民,远比她这个太傅之女,更要适合一些。
从前殿传来脚步,想来皇上知晓修远来了。
宦官见此地臣子妃嫔皆在,神情有些诧异,但还是行了礼数说:“小的奉皇上口谕宣晏大人觐见,不知洛才人此番是何意?也要一同面圣......”
栾溪摆了摆手,迈着虚浮的脚步,一步步朝着晚晴坞方向走去。
她深知此夜皇上不会来暖阁,因为他们都喜欢上了一个人。
那人笑时春花灿烂如沐初阳,于宫墙之中极具灵性。
她抵不过终是抵不过。
那一所冷宫,却远比她更强,正如皇后初时说的话,情字从来不比权势相亲。
晏修远进前殿,恭敬行臣子之礼,看着高座那抹明黄说:“臣此番前来说的并非是国事,不知可否请皇上避退他人,以固皇室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