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收了云绸带说:“你担心我,我很理解,可这上升到罪过,莫不是有些过了头?”
闻言冥帝司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便讨好的笑了笑:“自然自然,同你我这份交情上,怎么也不能有罪过出现,左右不过是个心里难安,但我不出东海这份心自然安得。”
那一夜大战仙家之后,东宫内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仙家,只留书一封给皇后,说是掐算正逢天时,便出门云游四海。然只有我同冥帝司甚为了解,那云游一说,不过是被云绸剑打败了的面子说辞,自是忽悠些凡人无可厚非,只是换做同等仙家,便算是小把戏了。
晋朝的四季分明不似幽幽谷,日夜交替,却可在春暖花开只是蹦出一腊梅在夜里。冥帝司那灵药虽是个不错的宝物,却也是个有利有弊的物件,此番我激发了体内的灵力,却也损了元气,一招回到天禄阁后便栽倒在龙榻上,朦朦胧胧中入了梦乡。
昭华不知在此等了多久,一见冥帝司便面色不善,问:“判官笔无用,气运簿已毁,我当初封你为东海归墟之主的时候,可不是让你整日里做了药仙的职,你可知?”
冥帝司笑的滑稽,一手颤颤巍巍端着茶盅,一手扶着屋中墙壁,心中哑然,那天后的修为何人能比,便悻悻说道:“帝司无能,只得在东海守一守归墟,此番未能帮天君了却难事,还请责罚!”
昭华望向龙榻上昏睡的女子,眉宇间的忧虑才减少了些许,未去再理会冥帝司垂眸的忏悔。
长手探去,替那女子拢了拢额间碎发。
看着那甚为安宁的睡颜昭华喃喃道:“缪若下了凡,毁了气运簿,这事你不说我亦会知晓,归墟呆久了那颗心却莫要麻木了,寻了何时的时机回趟天宫,与玉枢问一问天劫。”
冥帝司抬眸看向昭华,心中甚为感激道:“帝司知错,过两日便回天宫探查天劫......”
忽而记起了气运簿,昭华将目光从女子脸上移开,继而问道:“气运簿被毁时,你可曾回东海看过,可曾有过异样?”
冥帝司刚刚才放下的心便又好似被人提了起来,是以那日缪若将他绑入侯爷府夺去气运簿事,他还真曾担心过东海,可依然安静过万年的东海从未起过什么波澜,这一担心便随着时间被搁浅。
而此时再次被提及时,冥帝司心尖不得不慌了一慌,于是抬手在指尖掏出一方水珠,随着灵光从水珠中散开,东海的模样便出现在了屋内的一面墙上。
那一方平静的海面上毫无波澜,海下却不断四溢着神识带出的灵力,以此压制着归墟之国,昭华静静的看着许久,原本才舒展开的眉头,却忽而紧皱了起来。
冥帝司见状心尖一颤:“东海此时仍风平浪静,姑且凡界运势被改并未影响到什么,天君所担心的也不过天劫将至,过些时日帝司便立即赶回东海,继续看守。”
昭华缓缓点了点头,将水珠从冥帝司那处接过来,那原本映在墙壁上的画面,也随机一变,恢复了原样,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唯有那龙榻上的女子,在睡梦中看到了些许的异样,金芒之下,回荡着隐隐的不安,那抹熟悉的背影似远或近的在那遥望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