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想起了从前的少年郎,那夜的轻薄,心口免不得一紧,果然见了个真切,那痴笑异常的模样浮了上来。
我僵了僵,咽了口水,这才稍作清醒,顿时脸颊一红,犹如火烧。
这才睁开眼,便见冥帝司一脸探究,好似发生了端倪。我愣了半响坐起,反问道:“你好端端的,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话毕还将身上不知从何处来的绒丝毯往身上扯了扯。
冥帝司一挑眉,好似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凑了过来。
指向远处的忘川河,他神色疑惑说:“从前你我来这儿,这河上总是会回荡起若隐若现的歌声,今个儿怎么没有了,再则便是我醒过来竟睡在河畔上,那河水湍急异常,一准儿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从未有眼下这一刻感念,帝君这落情水真真是个宝物,待走时必然要拿走两瓶备用。
我顺着冥帝司的指向看去,忘川河的确不似从前安静。
那女子怕是早已离去,这河面又岂能再有什么凄苦的歌声,世间也再无人能记得。
帝君曾说,他们原本便是夫妻,前世之修,不过一世姻缘。
免不得想起这些心口有些酸涩,我起身想去寻帝君,除却身侧趴着的书案以外,哪里还有第三人。
冥帝司自知我在寻什么,站在一旁凉悠悠道:“别再找了,那厮可不像我这般通情理,见你睡在这里还会好心守着,早就收拾收拾回他的府邸了,此时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提着引魂灯,我们也可早点离开这地府,寻下一处了。”
那盏原本通亮的灯,此时燃尽与平常的灯一样。
可是我知道,哪里曾经住过一个人,她等了自己心爱的人很久。
指尖摸向灯蕊。
仍旧温热,我眼眶一红,仿佛被那女子所感,冥帝司在一旁看着有些疑惑,这灯借到了,怎么人就变了。
由着身后那人不断的叨念,我这才收回手捧起引魂灯。
说来这凑齐缚魂石及引魂灯,这复魂一事便已成了大半,而这最后件法器,便是为栾溪重筑仙身的重要物件。
冥帝司所言此物,远在雪山之巅,乃是从前自九重天落下是一方冰棺,却是个筑身子的好用途。
离开地府后,花丛中浮现出两道身影,帝君一袭黑袍略过花丛,惹得点点花瓣坠落,昭华却笑得浅然,那抚过女子的手还带着余香。
这世间也唯有她一人,能让自己动心乱了多年的规矩,只是这份守护,也不知能持续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