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不似前朝,即便是看望被打入冷宫的妃嫔,也需得遵循宫禁规矩。
司徒一直陪我待到宫门即将关闭,这才神色淡淡离开。
我躺在有些冰冷的床榻上,望着窗户映过来的一轮圆月,如若当初进宫前真与司徒有过那么一段,眼下大抵也用进什么冷宫,也未尝不是个好去处。
这番想着,却也再没力气去改写命运,不过翻身的刹那,便又在梦中见到了那个少年。
昭华自出了宫门,便隐去身形顺着小路直接回了太子寝宫,见艳艳正被宫婢们喂着饭食,这才不得不站在屋脊上,回想着白日里她说过的那番话。
正逢此时,站在皇宫屋脊上的人,却不仅仅只有昭华一人,魔君不过是问了下在栾华子幻境收集残魂的法子,却没冥帝司整整在朝殿中念叨了一天。
这厢一挥手,冥帝司便一个趔趄倒在了昭华面前。
紧随其后,魔君怒骂道:“老子叱咤魔界百年,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折磨过,今日要不将你封住,老子这魔君让给你做!”话毕那厚重的战戟横挥过来,扫落无数琉璃瓦片。
冥帝司忙不迭环抱住昭华的大腿,哭得声嘶力竭求饶着。
奈何这幻境中的人瞧不见他们,可却能清楚瞧见这不断掉落的琉璃瓦,一手端着羹汤的宫婢,抬头诧异道:“今夜也没甚风雨,怎么这寝殿上方还掉落起了琉璃瓦,你们快去传唤侍卫,兴许是又有什么刺客来了。”
凤艳艳闻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魔君脾性果然不大稳当。
待一阵金光扫过了寝宫,所有宫婢们都像是木偶般,呆立在原地不动,唯有那手中端着的羹汤,还散发着温热。
凤艳艳半坐在榻上,笑道:“昭华天君,这麻烦可处理好了?”
果不其然,紧随在昭华身后的人,便是一身狼狈不堪的冥帝司,一手被魔君紧紧抓住,推进了寝殿之中,耐不住那方才要出去唤来侍卫的宫婢也在,恰好堵住了门口,这一番推搡,宫婢不抵,直通通倒在了地上。
魔君见状有些愧疚,伸手将人抱起立在了殿外,这才算消停。
三人齐坐,一开口问的话,却都是那天夜里井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艳艳摇了摇头,叹息说:“这事也真是太过突然,那时你们齐齐冲入井中,我不抵只能守着引魂灯,可直到你们被法阵困住,那残魂也没流露出半点儿踪迹,可就在我即将准备放弃收灯的时候,大王却突然出现了,待那一阵云雾散去,我只晓得......栾溪的残魂气息,已与大王重合了。”
半响,众人才算缓过神儿来,一脸错愕不惊。且不说在栾华子幻境中用术法都得小心翼翼,此刻若是残魂住进了制幻主人体内,想要将两者分离开来,便十分费力,更何况外敌仍在,他们本就束手无策。
听着艳艳一次次的解释,昭华才明白过来白日里仲灵的反应。
从前她初初落在幽幽谷时,他们曾见过一面,只是那时她醉得委实太深,这才没能将面容瞧了清楚,此时加之栾溪对晏修远的记忆,怕是已然混淆了彻底。
看着面前三人七嘴八舌的争论,昭华指尖流转,眉头愈发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