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声(2 / 2)

半响,司徒才转了头,说:“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却要违心说出口,从前你也是这样委屈自己吗?”

我愣了愣。

从不晓得司徒也是这般直白的人,之前在宫中相处时,他也多半是话说半句,从不深究或多说两句,也是因此我才会感觉此人常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能深交。可如今得见,他竟在不知时将我性情瞧了个通透,直问内心深处。

我顿了顿,环抱住自己的膝头,盯着床侧挂着那兰花坠,说:“司徒大人是个聪明人,我是个什么样心性的,大抵早就一眼看穿,只是近日来相处的久了,也或是我终日被皇帝冷落,是你在风雪中给我了一丝温暖,换做常人无人能不动心,我也不例外,只是我不是常人,乃是个被废黜的皇后,本不应活在世上,又何德何能奢求与你?”

这番话好似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直至司徒离开时,也未能上前阻拦。

冥帝司站在卧房外,手中正端着一碗为我熬制好的汤药,上方还腾腾冒着热气,说是待凉些时方好下嘴,我却一抬手直接接过,痛饮而下,那苦涩的味道却抵不过心中的酸楚,依稀红了眼眶,还要强撑出一副呲牙咧嘴的笑来。

许是这笑容太过惊悚,只见冥帝司嘴角抽了抽。

诚然百年前他也曾见过这笑容,那时便是因昭华天君奉诏迎娶缪若做天后,酒泉初识。

可见这情字太过重。

重的让人身陷泥潭,明明都已经将最重要的一切都忘了干净,却还止不住记着那个伤她最深的人,一颦一笑。

我将瓷碗与那表弟手里一推,翻了个身便环抱住自己倒在床上,任由眼泪洗刷着世界。

冥帝司无奈,只得缓缓退出了卧房,走至院中见那一抹沉重的背影,正负手而立,谁知他才刚刚上前,便听昭华淡淡道:“她可是独自哭了?”话毕月光映在脸上,又让人瞧不清此时是个什么情形。

想来那时心中也定是很痛苦罢。

一阵叹息,冥帝司将手中的瓷碗又转了个圈,说:“帝司自打认识仲灵起,便只见她哭过三回,一次是天君在九重天奉诏迎娶缪若天后,二来便是在九幽地府得知复生栾溪无望时,再有嘛!就是方才了。”

忽而一阵轻咳传入耳中,冥帝司闻声愣了愣,这才匆忙欲上前提昭华探视,却被他一手拦住,说:“不必,十方圣水终究不是个能容身的东西,当年能派神兵看守,便已是猜到了后果,本君而今不过是勉强,也幸是入了这栾华子幻境中,才能多与她相处几日。”

冥帝司神情愕然,追问道:“天君,我那处还有些关于十方圣水的古籍,虽说都未曾言明其解法,但只要用些时间,定能将圣水化解,更何况魔君也在,帝司无能,魔君必然会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