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个极为喜爱护短的,自打我病中醒过来时,便能瞧清楚,若是他不喜欢了,那人便是全天底下的人都说好的,也只能不好任由处置,就好似那兰妃,明明是个狐媚子出身的,却能挤走我这皇后,硬生生做稳了后宫。在心中想到了这一番,我便只能暗暗捶下心口,当初怎的就没想过花间野鹤,过过平凡人的日子,寻一个自己喜欢的情郎。
司徒未理会堂下县令和樵夫妇人的哭喊,只是淡淡扫过一眼,执着于案堂上的状书及百姓们交上来的民书,指尖扣在堂案上敲了两下,便抬起头看着县令,即为同僚,便也知心声。
樵夫妇人得了衙门所发下的赏银,一手捧着牌位,一面提着装银两的布袋,朝着县令叩拜三下,若非没有这县令,也没有她这亡夫的体恤银子。
只是就在樵夫妇人拿着银两离开时,衙门民口已然有人朝着堂内丢着鸡蛋、菜叶,口中大声含着污秽词语辱骂司徒,我听着心中气不过,刚想开口怼回去,却被一旁的冥帝司拉住禁了声。
虽说这案子最后办的,就连我也看得气不过,可本就不关司徒的事,死活也全是那县令求的,何苦要他来担骂名。
师爷写好了,将手中的罪状递给了县令。
抬手落笔一气呵成,县令竟没有一丝迟疑自己的事。
王爷的尸骨被人抬了下去,县令签下了罪状对司徒谢过,一切都顺理成章。我可知道那罪状的果,一杯鸠酒封喉,他再不是什么镇上的县令,也不再是暗杀王爷的凶手,只是活在百姓们心中的一名好官。
百姓们悻悻离去,除却几名仍在衙门门口泄愤的人。
司徒走下堂来,站在我面前柔声说:“你现在可是因为百姓骂我,而心中不快么?
我气恼的走了两步,站在距离衙门不远的地方,司徒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明知故问这一点,十分恼人。
他身着官袍,缓步跟在我的身后,像是不在乎,却又像是保护。
可这副身影却忽而与脑中重叠,分不出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痴痴看着,直到他抬手微凉的指尖捏上了脸颊,觉出痛意时,呲牙咧嘴骂着。
县令毕竟是爱民,若是让旁的牢头来送鸠酒,难免日后怒极了的百姓寻仇,白白害了两家人,所以晚些时我在客栈中备好了酒菜,跟着司徒,一同赶去牢房送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