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压得很低说:“她该是恨的,即便我身有苦衷,可也有不能接受的理由,所以恨才对,也应该是恨。”
那女子倒是副刚烈性子,如司徒这般想事周全的主儿,都难以答对,怕是世间也没旁人能做得。
他见我听得十分入神,又笑道:“她从前也是如你这般简单爱笑的,只是不知何时,便一点点不爱笑了,那时我并未注意,只是以为一切都有机会,她会理解。”
我皱了皱眉头,表示不赞同。
也正如我心中所想,那名女子也不赞同,任凭司徒如何言说如何追悔,当初有多深爱意,便有多恨,真真是个敢爱敢恨的刚直女子,拔剑出手生生冲进了司徒府内讨要个说法,怎奈那时司徒也病了场,便也埋下了误会。
可即便误会至此,两人若真心相爱,便会有拨云见雾的一日,司徒闻言,释然道:“可若这个误会是用她唯一亲人的命埋下呢?她本无依,是见到我之后,才懂得了爱和笑,最后却也是我毁了她拥有的所有。”
亲人便可算归宿,而今她失去了归宿便也真只剩下了恨了。
我张了张嘴,叹息道:“那在这件事后,你可曾再去寻过她解释,毕竟一切并非你本意,你不过也是个受害者而已啊!”
司徒说:“寻过了,见面便动刀动枪,不是她伤便是我伤,反倒不如不见得好些。”
我不禁诧异道:“所以你就不再寻了......亦或是在暗中帮她做弥补?”
司徒抬眸说:“唯有如此,她才能安好。”
司徒当真是个痴情到了骨子里的。我登时起身,说:“你既然心中还有她的存在,又为何非要救我出皇宫大内,哪怕是丢了官职性命也要让皇上赐婚,既不想负了她,又为何要拉我和那缪若下水,这不是儿戏,其中道理也无需我来同你讲清楚!”话毕甩手愤然起身。
一阵龙涎香袭来,我将将愣在原地,任由司徒抱着,映在这片波光粼粼中,回忆着从前的伤痛......
他心中所念及的,便是心中想倾注所有的。
到底是人家的伤心事,我深吸两口平复了怒火,才听司徒低沉着解释:“我求赐婚便是怕你离开,不想重蹈覆辙。”
不知握了多久的手,终是在这句话说完时放开了,我哽咽着说:“我并不指望你能给我多少柔情,可也只想要一段属于我自己的。”
司徒再不忍那双通透明亮的眼睛流下一滴泪,修长的指尖缓缓覆盖,紧接而来的便是轻轻一吻,待我睁眼时人又坐回了原位。
抬起指尖摸了摸,好似一切都是梦,似真似假从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