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明日要去天后的凤栖殿里当值,我慌张向院门看去,在见到没有旁人,这才说:“天君自重,能够给予仲灵诺言的人怕是不会在了。”
昭华笑了笑,恰好抬手捡起了一朵落于发顶的梨花,插在了有些松散的发鬓上。
我退了一步:“适才去拜见天后,明白什么叫做尊卑有序,仲灵不过九重天的仙娥,万万担不起天君的照拂!”
他神情一顿:“你方才说去拜见,可是去凤栖殿前,想不到......她竟命你做了仙娥。”
明明是夫妻同心,却要装作敌对。
这戏码我委实太过看不惯。
初时入这院子便是因为喜欢梨花,怎奈如今物是人非连梨花树都落了,再回过头谈些酸腐情话,又未免有些太过彰显做作,让人心生厌恶。
我抬手摘下那朵梨花说:“天君是何心思,对于现在的仲灵来说都不算很重要,最要紧便是能在九重天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梨花随着指尖飘落在了地上,我眼瞧着心中却恍惚了一瞬,自身后快了一步的身影重新将梨花握在了掌心中,低沉道:“我的心思你比任何人都懂,发生过的点点滴滴都在,记在唯有你在的那颗心上,若是能预料此后会与你在这院子,天君之位又如何?”
受不得那双眼睛,我侧过身回绝:“三界众生仰望着,乃是天君的责任呀,至于和仲灵之间的种种还是化作过往吧。”
许是这番话说的太过简单,没了情分,那双握着梨花的手渐渐收紧道:“好,我便当这是你对我的答复。”
自打顶替了院落主人,还从未见天君这样,我不禁垂眸说:“也好,借此仲灵祝天君天后洪福齐天!”
昭华黑了脸:“本以为你会多少念着,却是我自己多了情。”
他离开时没有稍作停留,使得我俯下身子行礼,都未能察觉到是何等的神情,只晓得殿前起了风,吹乱了地上飘落的大片梨花,又像是迷了人眼的幻境,让人抽不住神志来。
直到浣纱殿前有了声响,一位身着鹅黄纱衣的女子,提着竹篮忧心忡忡问道:“我方才回九重天便赶来你这处,恰好遇见了天君走出,那番脸色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莫不是与你有了什么冲撞?”
我灰头土脸晓得,这人便是珞羽。
也知,方才那一番话必然是将昭华气到深处,却也是我们本该有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