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的锦鲤不断翻腾,水花飞溅到池外,许是太过活泼竟惹恼了喂养锦鲤的主人,秀眉一皱,将手中的瓷盒交给了身后的仙娥。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天命,所有的一切都可是事在人为。
缪若拿起锦帕擦了擦指尖,说:“这事情出了,天君可曾有过什么指示命玉枢传话?”话毕一双清秀的眼睛中,透露出了阴险的目光,有些违和却不失威严。
单雪跪在当中,端着瓷盒,说:“并无,玉枢真人过来殿里时,只是原原本本将这琉璃盏被她撞碎的一事说了清楚,许是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天君不方便与旁人透露。”
闻言缪若不禁冷哼一声,若说起来昭华有什么事情不能透露给旁人,那便是同浣纱殿主人的那段情分,简直将九重天以至于三界的颜面统统不顾。
只是她才刚刚坐上天后的位置,免不得要装作一些贤淑温良,即便是知道浣纱殿里的那位来头如何,也不好将这事彻底做绝,反倒是前殿里的那群老东西,可不管不顾,直接将这琉璃盏一事搬上台面,届时即便他是天君,也不能维护。
入了夜,殿里便也再没有什么兴致,缪若斜靠在软榻上,一手抚了发鬓,喃喃道:“如今这时辰也尚晚,本宫一直没有派人传话,怕是玉枢真人也不好私下里做决断出来,天一阁本就不是个人多的地方,想个法子明日一早让众仙都知道,帮天君拿个决断出来,也总好过本宫下什么责罚,毕竟这九重天里看好天后位置的人大有人在,本宫乏了,若非是什么重要的消息,明日再报吧!”话毕因便朝着寝宫走去,招仙娥褪去发饰。
单雪一人站在当中,想了个法子便派去了天一阁两名仙娥,说是以为天君送些茶食,却不料恰恰撞见了门前跪着的仲灵,得了个意外的事情。
缪若自幼便是选中做昭华天君的伴读,日常所居也都有些规矩,而今桌前的香薰缓缓飘动出青烟,略过纱帐,给那梦中人一缕安定,睡得更沉稳了。
只是十分不应景,守在门前的两名仙娥无法阻挡,那疾步走过来的单雪抬手扣响了门板,说是有急事禀告,缪若缓了神儿,这才压下心头怒火,避退仙娥,只留下她一人问话。
单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说:“若非是得了十万火急的消息,奴婢是万万不敢来叨扰娘娘休息的,只是那贱婢在天一阁失手打碎琉璃盏,原是事出有所隐藏,那时从旁的殿中路过的仙娥也有瞧见的,说是天君本已闭关多日,大抵再需两日便可出关,怎料那贱婢没个礼数,这才第一次奉膳便惊扰了天君,打碎琉璃盏,天君怕事态严重,才命玉枢真人压下此事,只说了琉璃盏的罪名。”
原以为那冰冷的人,不过是断了情丝,不懂什么是情,也自然就看不见她的付出,怎奈如今所见反是她的可笑,这厢用心的照顾,竟不如一个粗鲁的贱婢。
上等的熏香被一扫而落,飞溅起的香灰撒在了单雪的衣袖上,发出了股焦糊味,只是碍于面前的主人是九重天的天后,皱着眉头忍下了,额间的冷汗却出现了那伤口的疼痛。
缪若冷声道:“所以天君之所以毫不隐瞒的让玉枢过来告诉本宫,也全是因为要维护那贱婢,而他本身则是修炼之时被扰,无法亲身相互,”眸中恨意徒增,又道:“他倒是每一步都算得很精准,若非是本宫今日命你再去探查一番,怕是这事就会依着天君的意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