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好似躺在云朵之上,恍惚间飘过一股香气,我踏出脚轻轻踩上去,云朵一踏,竟换了缪若出来......
怕极了焰火地狱,我顾不上许多伸出手四下里挣扎,终是抓到了一抹温热,心中有了底,眼前也透过光亮。
药香飘动过鼻尖,我似乎还闻到龙涎香的味道,这才明白过来方才自己是在梦中眼下仍是在天一阁住着,昭华一只手端着琉璃碗,碗中透露着热气,微微抬起眼眸笑了笑说:“也不知你在梦里是遇见了什么,将手递给你才算没有那般害怕,醒了就快将药了吧。”
我抬了右肩,说:“你不说我倒是将伤忘了,只是这不过皮外伤,无需喝药吧......”
九重天的汤药我并没少喝过,只是相比较凡界的其中还透露出一股子腥气,几大口喝下肚,几欲要将昨夜里吃的饭食吐出来,若是能推脱便要推脱。
半响,将琉璃碗放下,昭华看向我右肩的伤口,犹豫这要不要将说出来,但又一想到之前说过的结果,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拂了拂衣袖起身去了书案。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头不免酸涩,想必当初院落主人,也是在心底将天君爱极了才会那般伤神,可幸我不过是借机在人家回忆中走了一遭,若真是要自己亲身经历,怕是要比做司徒府二夫人还要难活。
笔尖缓缓落下写完最后一个字,昭华看着诏书上的名字,满意的抬起走到榻前,递过去说:“从前就问过你想不想做九重天的天妃,你不作答,而今不能推脱,是愿还是不愿?”被那双深邃的眼睛一刻不落盯着,我心口跳的慌乱,只恨自己眼下右肩的伤势不能起身,活活被他堵在榻上问回应。
诚然这事要换做了旁人,定然是要欢喜几日,可我早已见识过缪若的厉害,委实不想再入那地狱一次。
昭华见我支支吾吾半响未说话,便将诏书瘫在一旁,自己转身回到书案前处理奏本。原本依着法卷声音设置的幻境看,那日打斗,我即便受伤也不至昏迷,昏迷也不至什么都不知道,眼下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就太过稀奇,不由得掀开被子,准备看一看自己肩头的伤口,上方透过血丝,仍可看出那日缪若在法器上是下了死手,并非是声音造的幻象。
我不由得开始脊背发凉,猜想那日的真假,也或是幻境中受了伤,哪怕是替身也会真的死去。
一手捂在伤口上,我呆坐在榻上猜想着,昭华自身后绕过来问道:“不躺回去休息身体将伤口解开做什么?还是你想好是接下这诏书,还是有了其他的什么想法?”
我慌乱中系好伤口僵笑道:“天君此举可问过缪若天后,还有前殿那几十名的老仙官们?”盖上被子又说:“我不过是误打误撞才有机缘在九重天住着,从未有妄想过要做你的什么天妃,更何况天后也说过,做天妃的要看出身,我这等的没有一处和规矩,天君若是强行,怕是会引起混乱,如此能够在浣纱殿里吃吃喝喝,每日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云霞飘落,本就是极好的事情,不一定非要做什么天妃拿了权势才算圆满呀!”
我此番说的,便也是曾经想对司徒说的,诚然在心中也曾希望过,哪怕只有一次他对我有过柔情半分,日后年老住在后园中心中也终是会有份念想,可知道后来见到大夫人,才晓得这人终是会哭才能有糖吃。
昭华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让我休息一炷香后,带我去药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