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严钦平撕破脸后,冉静在他面前彻底褪去了伪装。娴静、温柔、知情识趣都是假的,她找回了自己原有的面孔,尖酸刻薄才是底色。
又是一年冬天,冷冽的寒流让人没了尊严,活命全靠暖气。偏冉静又爱美,连衣裙像是贴身长的不肯落地。
斜靠在发沙发的冉静手捧着一本黄皮书,不端不正地倚着。蓝色的碎花裙摆花瓣般堆砌在她的小腿胫骨处,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上头覆着一层薄薄的肉色丝袜。两条腿交叠着,脚尖悬在沙发外悠悠吊着。也不知是冻的还是丝袜的颜色过亮,荡着的那双脚白到发光。
严钦平从楼上开完会下来,脚步停在红木楼梯那,入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看得他直皱眉,这女人过冬全靠一身铮铮铁骨。
“穿这么点不冷?”靠在冉静身边坐下,伸手去捉她懒洋洋翻书的手,想看那触感是否如他所想的那般冰凉。
“滚开。”落在他手背的掌半点不留情。
冉静半个眼风都没抬头看,眼神落在泛黄的纸张上一眨不眨。看到最后一行再另起一页,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仿佛从未意识到身边还有多一个人的存在。
空气中的呼吸声停滞了一秒,片刻后继续往来流通。
两人相处,只要有一个擅长装模作样那就不存在没话讲。
不巧,严钦平正是其中高手。
“去楼上加件衣服,外头天气冷回头着凉了,吃苦的还是你。”不容拒绝地抽走了冉静手里的书,严钦平俯身去拉她起来,一脸温和。
第二次甩开他的手,冉静踩着拖鞋想站起来。“知道外头冷还叫我过来,你安的什么心?这会儿子倒装起好人来了。”
这句话一说完严钦平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接二连三地被女人下脸子,在他身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懒得做那些无用的表面功夫了。
“一个月没见,你就用这张脸对着我?”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窖一样。
“我就这一张脸,你爱看不看!”梗着脖子斜眼看他。
若声大就算赢,那冉静此刻已是冠军。
上次见面是一个月多前,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如今早已痊愈,恢复到了往日模样,好像一切不曾发生过一样。
严钦平自然而然地选择忘记,如今被冉静明晃晃的地扯下遮羞布,他才意识到,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对于冉静的逆来顺受严钦平早已习惯,突然间润肺补品换成呛口辣椒,招架不住是必然。
他选择收手,甘愿做输家。
取过漆金椅上担着的薄毛毯,严钦平若无其事地盖在冉静飘荡的裙摆上。“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天一冷就乱发脾气。”寒自脚底起,将她那双荡个不停的白玉小脚裹得密不透风。
冉静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他,拿回刚刚被他抽走的那本书,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发时间看着。
见她还是不愿搭理,严钦平也不勉强,靠着她身边坐下。忙了这么久像今天这种能够闲散下来放松的时间,对他而言是不多的。
冉静出门的时候刚洗了头,冬天头发干的慢,现在还藏着丝丝水汽,混着馥郁的洗发水,一低头,鼻间尽是香气。
严钦平手指勾起她垂在耳边的一缕发丝,绕在手里,一圈一圈。“想不想出去玩?带你去避寒。”
纸张翻动的声音响起,冉静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没什么很大兴趣地问了句,“去哪儿?”
“去泰国吧,那边天气好,顺便带你去看人妖。”松开缠着她发丝的手,落在头顶上顺了两把。
冉静觉得这句话的重点在后半句,手里的书被她收起,顺手扔在茶几上。“严市长是想去看人妖呢还是想睡人妖?”她坐起来,身体慵懒地靠在沙发座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身边这人。
“你都说是人妖了,怎么睡?”喝习惯了清粥小菜突然换成烈酒,严钦平觉得还挺新鲜的,至少够味。
“怎么睡还要我教吗,前门不行不是还有后门?你这么见多识广会被这点儿事难倒?”